第六百零二章艰难的抉择

曾妍这些天来过的都像是做梦一样。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过上如此幸福的生活。
然而时间并非是什么有感情的东西，它不会因为你的幸福就把你留在时间上的某一刻。不管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时间总是要往前走的，这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的。
一眨眼十余天过去了，虽然在曾妍在应天临的身边很快乐，气色也恢复了许多。但甚至每况愈下却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现在的曾妍就像是一支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虽然还在坚持着，可这灯芯注定是要即将熄灭的。
每个人其实都在刻意回避这件事情。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提醒应天临和曾妍这个现实，没人敢也没人忍心，因为一向高冷的曾妍在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忍去打断这股笑容。
这一天一早曾妍忽然耍起小脾气闹着要让应天临给自己上山腰采冻果吃。应天临还是头一次见曾妍耍小性子，自然是千依百顺，一大早就带着人走了。
夏玄黎本来也是要跟去的，但却被曾妍留了下来。
“曾姐姐！”
夏玄黎和曾妍也相处过一段时日，虽然曾妍高冷但在神稷城也帮过夏玄黎不少小忙。因此夏玄黎是很尊重曾妍的。
夏玄黎见曾妍躺在那里脸色太好，于是上前伸手就要给曾妍把脉。
她虽然不是妙手圣医，但习武到了一定境界的人与医术也有些想通。固然没有张神医那般能耐，但把个脉什么的没有问题。
夏玄黎想要检查一下曾妍，但曾妍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你……”
“别说话！”
曾妍此时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在拼命地抗拒着什么。然而她那脸上依旧像是挂了冰霜一样地镇定，这让夏玄黎顿时不敢开口了。
“玄黎！你是我信得过的人，所以这个本子你帮我保管。”
曾妍说着似乎是忍受着剧痛将一个本质递给了夏玄黎。
“姐姐这是？”
夏玄黎拿着本子没敢当面打开，而是轻声询问道。
这一次曾妍没有让她闭嘴，而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她解释道：
“这本子上记载了我这些日子对未来战势的一些心得。我不行了，无法替他重新夺回这天下，所以只能尽了这最后一口气力。”
“把这本册子誊写两份，一份交给李霄，一份交给鄢红绮。最后这原本你先留着，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把他拿出来给陛下。”
夏玄黎认真地点点头，她不是个笨人没有问为什么不能拿给应天临看这种蠢话。而是表情严肃地说道：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不会辜负姐姐对妹妹的信任。”
听到这话，曾妍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拉住夏玄黎的手说道：
“他本就是个和善的人，可有时候也太和善了。容易被人欺负，所以很多恶事就得我来做。如今这一场和玉国联盟是大信能否中兴最重要的一场战争。如果只是玉国联盟还好说，但如今加了一个骄阳帝国。胜负难辨，所以必须要使用一些额外的手段。”
曾妍说的这些，夏玄黎没有接话。事实上这已经超出了她能力的范围。武学方面她是大宗师，可领兵打仗她可一窍不通。
“好了！不说了！有你们在他身边，我不担心。以后他的事情就麻烦妹妹你了。”
曾妍这种安托后事的话，让夏玄黎情不自禁地就流下了眼泪。想到以往曾妍对她的种种好，夏玄黎想忍但还是没忍住。
然而就在夏玄黎正要大哭一场的时候，韩萩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夏娘娘！陛下还没回来吗？”
见韩萩语气沉重，夏玄黎立马收了哭声然后摇头说道：
“还没回来，出什么事儿了吗？”
韩萩瞥了一眼曾妍似乎不想当着曾妍面说，但就在夏玄黎准备把他拉出去问的时候，曾妍却开口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无外乎就是找到了那个道士而已。但距离这里有些路程，需要双方一起启程方能在最短时间内相距。对吗？”
韩萩算是彻底服气了，这个娘娘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难怪应天临麾下一众绝世名将在曾妍面前都乖得像只小猫。
“娘娘！的确是找到黄华伦道长了。这件事情还得陛下做决定才好。”
韩萩恭敬地说道，这个时候应天临突然从门外进来。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应天临，韩萩不敢隐瞒。
原来那位黄华伦道长果然找到了，但他此刻正在东海津。就算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恐怕曾妍都入土为安了。
所以梁瑾淑想了个主意让曾妍这边也往那边赶，双方一起走就能节省大量的时日。但这样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曾妍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现在摆在应天临面前的就两条路。
要么安安稳稳地陪曾妍过完这几日时光，让曾妍走得安详；要么就博上一把，赌的就是曾妍可以挺到与黄华伦见面。
这个选择让应天临十分为难，他甚至在昏君商城里一连兑换了十几张的‘事件预测卡’但每一次显示，后者的死亡几率都超过了九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应天临甚至能够感受到曾妍的生命力在急速地下降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拖延了，这是他必须尽快做的决定。
应天临望着病榻正甜蜜地看着自己的曾妍，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了哪个决定曾妍都不会怪自己，但他不行。他是真的不想和曾妍分开。
“韩萩！背马车，我们去找黄华伦！”
应天临最终还是不能忍心看着曾妍死在自己的怀中，他要搏一搏，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也许这个决定有些自私，算是放弃了曾妍生命中最后的安详日子。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曾妍是不会死的。
亲自将曾妍抱上了马车，车厢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为了让曾妍安稳一些，马车上塞满了棉被之类的。然而即使是这样，马车依旧颠簸。
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曾妍，应天临抱紧了她低声说道：
“妍儿！别怪我！我……”
“我不怪你！在青岩寺也好，在这里也好。你能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有你，便是春芳灿烂，风月无边。”
曾妍盯着应天临笑着说道。只是那声音却是越发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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