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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母子相见


第062章  母子相见

长歌到魏千珩身边当差以来,从未问起过魏千珩的私隐,所以陡然听到她问起魏千珩子嗣一事,白夜不禁微微愣住,尔后才道:“你何时也这般爱胡乱打听了——好好当差才是正经,不要去瞎关心这些事,殿下不喜欢的。”

但话既已问出口,长歌自是要问清楚,连忙道:“我并不是要打听殿下的私事,只是感觉殿下对那个前王妃很不一般……所以关于前王妃的事,就想问清楚一些,免得以后当差时不小心说错话,惹得殿下生气也不知道……”

白夜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不免长长叹息一声道:“自是没有的——若是前王妃有了殿下的孩子,殿下不知道会如何高兴呢!”

心口一震,长歌如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让她感觉全身发寒,骨头缝里都凉透了!

果然,当年他是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的,不然,他不会那样对自己……

咬牙抑住心头彻骨的寒意,她又问白夜:“当年前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之前听传闻,说是殿下一时气恨之下,给她赐了毒药……”

若当年魏千珩并不知道她怀了孩子一事,那么,当年那碗毒药还会不会是他给的?

白夜闻言一怔,下一刻却是生起了怒火,气愤道:“你从哪里听到的传闻,简直一派胡言。殿下怎么会给前王妃赐毒药?!殿下若是想要她的命,之前在喜堂就一剑杀了她了,何需还要为了保住前王妃的性命,被逼着去娶叶王妃……”

说到这里,白夜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打住,板起面容对长歌叮嘱道:“你不要听外人胡说八道,前王妃当年是自己服毒自尽的,并不关殿下的事……”长歌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一片空白——

这样的真相她却是万万没想到的。

当年奉令给她端来毒药的嬷嬷明确的告诉她,因为魏千珩不相信她肚子的孩子是他的,怀疑孩子是她与前主苟合的野种,所以赐下毒药,让她自行了结。

她自是不愿意的,为了肚子里孩子,她可以吃任何的苦头,惟独不能喝下毒药了结孩子的性命。

那几个嬷嬷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她的手脚,将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那一刻的长歌,绝望又愤恨,恨魏千珩的无情,恨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五年的时光里,每每她旧疾发作,或是看到乐儿被病痛折磨,她都会忍不住怨恨魏千珩。

而当年,她被休出王府后,不到五日就传来他另娶叶家嫡女叶玉箐为王妃的消息,那一刻的她,心如刀割,在他与叶玉箐成亲当日,差点死在了王府门口。

可如今她却得知,当年他不但没有赐毒药给她,更是为了保她性命,才被迫娶的叶玉箐,如何不让她震惊激动?!

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将长歌魔怔住,她心里翻起巨浪,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让她有口难言,惟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见她突然哭了,白夜不明所以,不解道:“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了?”

长歌心里实在难受,心绪也一片凌乱,更不知道要同白夜说些什么好,只得哽咽说道:“听了殿下与前王妃的事,我实在感动……之前一直误会殿下与前王妃的关系,如今才知道,这世间阴差阳错造就的误会,让人多么可惜……”

白夜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问明白,长歌借口太累,折身往自己的下人房去了。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长歌扑到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终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与魏千珩之间,原来一直都是她亏欠着他,他却从未负过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长歌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终是擦干眼泪不再去伤心悲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疲惫的倒在床上,眼皮睁不开,可脑子里却一片清明——

如今既然知道那碗毒药不是魏千珩下令给的,那当年又是谁假借他之名置自己于死地?!

她想起来,当年她被拦在府外见不到魏千珩,无奈之下,她托守门的小厮去转告姜元儿,让她想办法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给魏千珩,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再见她一面,让她有一个容身之地。

为何最后她没有等来魏千珩,却有其他人给她端来了毒药?

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着怎么的阴谋?

想到这里,长歌蓦然想到了粟姑姑悄悄去木棉院找姜元儿的事来。

心中之前闪过的亮光,在一刻渐渐清晰的拼接起来,长歌的思路一下子明亮起来。

是了,当年定是姜元儿将自己怀孕的事出卖了。

而她所出卖之人,十之八九就是叶贵妃!

所以那碗毒药,也极有可能是叶贵妃给她的……

长歌理解叶贵妃恨自己,之前早在宫里时,叶贵妃就见不得魏千珩对自己好,一心要除去自己,所以得知自己怀孕,而那时她的侄女叶玉箐已入府,她自是不会让自己再出现破坏叶玉箐的地位,所以趁机悄悄借魏千珩之令,赐下毒药将自己和肚子的孩子一迸除掉……可是,姜元儿却是自己贴身婢女,与自己情同亲姐妹,她为何要这样害她?

一时间,长歌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更多的却是心痛。

她不明白,她对姜元儿情同姐妹,将她从宫里带到王府,更是准备在将灵儿出嫁后,也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出嫁,却不想最后她却将自己致于死地……

拳头死死握紧,长歌暗自发誓,若真的是姜元儿出卖的自己,她绝不可能原谅她的!!

理清了当年真正的真相,也解开了她这些年对魏千珩的误会,长歌不禁想,她是不是要把一切真相告诉给魏千珩?

心里有一个声音同她说,告诉给他吧,你已亏欠了他那么多,而他为了找寻你吃了这么多苦,你再也不要让他为了你伤心伤神了……

想到这里,长歌睡意全无,起身再次朝着魏千珩的卧房走去,身子激动得直哆嗦。

她去时,魏千珩还没醒,白夜守在一旁。

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白夜道:“你去忙吧,我来守着殿下。”

白夜奇怪她今日怎么这么积极,不由问道:“你刚刚不是说累了,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长歌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激动的心绪,苦涩笑道:“我等下有重要的话同殿下说,所以想守着殿下醒来……”

白夜不疑有他,却也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道:“有什么话你都得等殿下睡醒再说,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你莫要惊扰了他。”

长歌连连乖巧应下。

白夜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长歌来到床边,痴痴的看着床上的魏千珩,心里酸涩甜蜜,却又悲痛伤感,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让她情难自禁,忍不住上前坐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轻轻道:“殿下,你的长歌回来了……”

说罢,眼泪滑下,一点点的滴在了两人相握的手掌里。

睡梦中的魏千珩微微蹙了蹙眉头,长歌不舍的伸手将他的眉头抚平,轻轻呢喃道:“殿下,你安心的睡吧,等你醒来,你的长歌就回来了……”

随着她的动作,魏千珩收紧的眉头慢慢放松,转而睡得越发香甜。

毕竟一宿没睡,再加上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喝了姜汤后魏千珩睡得很沉,长歌守在他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着,脸上带着幸福知足的笑意,仿佛永远都将他看不够……

不知过去多久,长歌被屋子里暖暖的炭盆一烤,睡意也不觉袭来,正在她要靠在床榻边打个盹时,外面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院子里的传话小厮在外面招手让她出去。长歌替魏千珩掖好被角,蹑手蹑脚的出门来,才发现日头都偏西了。

她问小厮:“有什么事吗?”

小厮恭敬道:“小黑哥哥,刚刚门房传来话,说是外面有你的亲戚来看你,正在府门口等你!”

亲戚?难道是初心?!

长歌想,自己怀上身孕后,都还没有出府去见过初心,她一定是高兴坏了,所以按捺不住偷偷来找自己了。

谢过小厮,长歌让他去通知白夜来卧房这边守着,自己起身往府门口去了……

夕阳西下,燕王府门口的石阶下静静等待着三个人,一个眸如星辰的青衣公子,还有一个穿同色青袄子的粉面团一样的小公子,外加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书童。

青衣公子长相俊逸,身姿如青竹,气质淡雅出尘。

而站在他面前的小公子,四五岁的年龄,虽然脸色略带苍白,却眉眼精致如画,一双黑曜石的眸子格外的好看。

两个神仙般的人物静静站在燕王府的门口,引得过路的路人纷纷回头,尤其是一些小媳妇,看着青衣公子与小公子,忍不住羡慕:这是谁家的郎君与孩子啊,长得真好看啊,对着这样的人,光看着不吃饭都成啊……

被大家这样看着,青衣小公子却比两个大人还镇定,眸光专注的看着王府两扇大门,一瞬不移。

小小年纪,却气质高冷。

两人身后跟着的书童,也不住的往王府里张望,忍不住紧张道:“公子,夫人……姑娘会在这里面吗?”

青衣公子面淡如水,实则眸子里难掩激动,袖中的双手更是紧张的握紧,淡声道:“莫急,她必然在的。”

说罢,他俯身对身边的粉团子说道:“阿乐,可记住阿爹教你的话?”

阿乐乖巧的点点头,学着青衣公子的样子,老气横秋道:“孩儿记得——进了汴京,见了阿娘,不能叫阿娘,要叫哥哥!”

青衣公子满意一笑,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还有呢?”

“还有……”

阿乐低头想了想,瘪了瘪嘴颇为不乐意道:“还有不能告诉别人阿爹阿娘的姓名,身份,也不能告诉我们自哪里来……”

青衣公子赞赏的刮了刮他的鼻子:“阿乐果然是最乖的——等下见完你阿娘,阿爹带你去汴京城里最好吃的酒楼吃你最喜欢的小酥排!”

小孩子心性使然,阿乐听到小酥排,立刻‘咕咚’狠狠咽了一把口水,朝青衣公子笑道:“那我今晚要吃三碗大米饭,多长点肉肉,阿娘见阿乐长胖了,就开心了。”

长歌一出府门,就看到眼前和睦可亲的一幕,眸光一落到青衣公子与小粉面团子身上,眼泪瞬间出来了。

“煜大哥……乐儿……”

她全身一怔,下一刻却是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石阶下的人飞奔而去。

一把抱住小公子,长歌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搂进怀里,吸着孩子身上淡淡的药香,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心心念念的儿子竟来了,来汴京了,这让她如何不激动高兴?

对着儿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连亲了数十下才依依不舍得放开,长歌欢喜的眼泪直流,对着一旁青衣公子惊喜道:“煜大哥,你们怎么来了?”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名满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煜炎。

在长歌抱着儿子亲昵不停的时候,煜炎一直面带浅笑的默默在一旁看着,此刻的他,形容间全是知足。

他看着长歌,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安好,心里一松,笑道:“阿乐想你了,再加上他还没来过京城,所以我就干脆带他来看看你。”

站在他身后的药童百草听了,忍不住嘀咕道:“其实公子比小公了更想……”

“百草也想初心了!”

煜炎嗔了一眼百草,却是毫不客气的将他拉来垫背。

百草一听初心的名字,就像被点了穴道般呆住了,脸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红起来。

能见到儿子与煜炎,长歌除了傻笑就是傻笑,将宝贝儿子拉到近前,从头到脚连连打量着,还用手摸着他的小手小脚,心疼道:“赶这么久的路你累不累?身子吃得消吗?这些日子身子可还难受……”

乐儿见到阿娘自是高兴,可想到阿爹的吩咐,只得按下心里的欢喜,抱着长歌的脖子在她耳朵边吹气。

“阿娘,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只是,阿爹让我进京城后叫你哥哥,我要听他的吗?”

长歌先是一愣,下一刻却是明白过来煜炎的苦心,也回神过来自己此刻是在燕王府门口,不能太过现露,只得咬牙不舍的将煜乐送到煜炎的手边,苦涩笑道:“你阿爹说得不错,阿娘在京城里有其他事要做,不能让人发现阿娘的身份。”

“是为了这个难看的面皮吗?”

煜乐很是不喜欢看阿娘现如今的样子,这样的面皮太难看,黑乎乎的,哪里有阿娘原来面容的好看。

长歌宠溺一笑,摸着他粉嫩嫩的小脸笑道:“你放心,很快阿娘就可以不用再戴它了,你也可以喊我阿娘了。”

煜炎见到了长歌,心里的挂念放下,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简练的对长歌道:“你让沈致寄的信我在半道上收到了——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人发现的。”

长歌自从决定将自己的身份和乐儿的事告诉给魏千珩后,倒是不再担心煜炎会被魏千珩找到,不由笑道:“煜大哥不用担心,现在无事了。”

闻言,煜炎心里一怔,再看着长歌心情舒解的欢喜样子,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心口不由一紧。

但面上他却什么都没说,只告诉长歌,他带着乐儿如今住在他以前在京城里置下的老宅子里,让长歌抽空回宅子里详聊。恰在此时,府里的仆人也出来找长歌了,说是燕王已醒来,等着她去侍候。

临别时,长歌告诉煜炎,初心被她送到沈致府上去了,让百草去接她回煜炎的老宅子。

百草自是一百个愿意。

短暂的会面后,煜炎带着煜乐离开,长歌一直目送三人离开王府大街转到前面的街道上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重回燕王府里。

进到卧房里,白夜已经替魏千珩更好衣,长歌连忙上前拿过梳子,替魏千珩认真的梳头整冠。

看着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欢喜,魏千珩不由好奇,这个平时总是一脸愁容的小黑奴,今日是怎么了,一脸的欢喜遮都遮不住。

他想到醒来时白夜告诉他的话,不由淡淡问道:“白夜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同本王说——何事?”魏千珩以为是小黑奴早上听到自己说的恩赐后,要正式问自己讨要恩赐了。

他却好奇,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的小黑奴,会向自己要什么东西?

闻言,长歌拿梳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魏千珩与乐儿相似的眉眼,想着父子相认那一刻的场面,不由激动得热血澎湃。

可是转瞬,她却是突然想到方才府门口见到的和睦可亲的那一幕,在话说出口的最后一瞬,心里又不由迟疑起来。

乐儿从小就将煜炎当成亲阿爹,这么多年来,她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魏千珩,若是陡然让魏千珩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唤一个陌生的人做父亲,让孩子如何接受?

还有煜炎,他不但冒死救了她和乐儿的性命,更是在她最困难难熬的时候,丝毫不顾忌身份名声,主动与她做了一对假夫妻,只为不让别人拿异样的眸光看她,更是不让乐儿生下来后被身世困扰、被人嘲笑……

所以说,煜炎是她与乐儿的再生恩人,也是乐儿的再生父亲,他对她们母子,却比真的夫妻父子还要好……

想到这里,长歌却是明白过来,时隔五年,她与魏千珩之间,早已不是初时那般单纯,如今还关系到乐儿与煜炎,她不能不顾忌他们的感受,一意孤行的揭开一切真相……

思及此,长歌沸腾激动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替魏千珩梳着头发,收敛起眸子里的光芒,轻声道:“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小的昨晚在后门口,见到粟姑姑冒夜出去,去木棉院找姜夫人叙旧,有些奇怪罢了……”

长歌想过了,既然姜元儿与叶贵妃之间的勾结,这个阴谋自是要让魏千珩去查清楚。

毕竟要对付的人是叶贵妃,那怕她查清当初是姜元儿出卖自己给了叶贵妃,那么,最后能扳倒叶贵妃的只有魏千珩!

果然,听到她的话,魏千珩神情一冷,心里却和长歌想到的一样,不明白看不起姜元儿的粟姑姑,怎么会深夜去找她聊天?

而经过长歌的提醒,魏千珩也回想起昨晚粟姑姑的可疑之处,不但出现的晚,还满头大汗,如此,倒与小黑奴说的相符了。

想必,她昨晚是去了木棉院,后面知道主院出事才急忙赶回来的。

如此,魏千珩却也好奇起来,素来敌对的粟姑姑为何要去找姜元儿?

不等他想明白,白夜进来禀道:“殿下,马车套好了,铭楼的包房也预订好了,是时候出发了。”

魏千珩收起心里的疑云,对长歌和白夜道:“走吧,出发!”

主仆三人坐着马车在落夜时分离开王府往铭楼赶去。

一路上,白夜陪着魏千珩坐在车厢里,长歌与赶车的车夫坐在外面的车辕上,眼睛看着街道两边渐渐亮起的灯火,脑子里却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想,她要先回老宅里同煜炎乐儿先商量商量,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她才能将一切真相告诉给魏千珩。

如此,明日她就告个假回去,好好同乐儿他们聚一聚。

继而,她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乐儿终是能得救了,心里暖洋洋的全是幸福的滋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口又刺扎般的抽痛了一下,让她一下子捂住了心口。

恰在此时,马车到达了铭楼,魏千珩下车时见她脸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旧疾又犯了?”长歌连连摇头,笑道:“无事的。”

见燕王亲临,铭楼的掌柜亲自出来迎接,领着魏千珩与长歌一行往铭楼二楼包房而去。

长歌跟在魏千珩后面走着,突然,前面的他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并回头泠泠的看了她一眼。

长歌不明所知,不由顺着他的眸光看去,瞬间怔住了。

彼时,铭楼一楼大厅里已坐满了客人,而其中一座坐着的正是煜炎与乐儿他们。

而魏千珩却是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正热情的帮旁边小粉团子和青衣公子挟菜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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