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约会

他的生日宴会结束之后，母亲把他留了下来，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余安当时没有丝毫犹豫承认：“对，是有喜欢的人了。”
  母亲当时虽然惊讶，但还是没有过于多说什么。
  往年她也想过帮陆余安准备生日宴会，但陆余安觉得麻烦，就没弄过，唯独今年，陆余安同意了她这个想法，但是当时却问她：“能带几个同学来吗？”
  陆母盯着陆余安的脸看了一会，才问：“你喜欢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陆余安承认：“男生。”
  陆母点点头，像是知道了什么，又问他：“是那个穿白色衣服那个男生吗？”
  得到陆余安肯定的回答后，陆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陆余安二十多年里，没谈过恋爱，也没遇见过什么喜欢的人，陆母不在意陆余安喜欢的人性别，只是希望他能有一个伴。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陆母犹豫了一会说，“你小的时候，住在我们隔壁家那个小孩你还记得吗？”
  见陆余安摇摇头，陆母说：“你那时候还小，记不得事很正常，那小孩和你年龄差不多，后来搬走了，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可喜欢那个小男孩了，还说以后要和他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有趣的事情，陆母温柔地笑了笑：“不过想不起来也好，只不过当时口头上说过以后让你们凑一对，要是你有了喜欢的男生，过两天我帮你和对方说一下，你们之间各自安好，行么？”
  陆余安弯眸道了句谢。
  陆母又是温柔地笑笑：“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该是你自己的事情，妈妈不会去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妈妈也希望你能够坚信自己的本心。”
  相信自己的本心。
  陆余安在脑海里尝试喊了一句：“008。”
  对方谄媚的声音顿时传来：“Te，你找我呢？”
  陆余安声音平淡：“嗯，温闻攻略进度是多少？”
  008推测对方心情可能不太好，他没有过问，看了一下温闻的攻略数值才回答：“目前攻略对象陆余安好感值为90，攻略进度百分之九十，预计攻略完成时间为一个月。”
  陆余安轻“嗯”了一声，说：“他进度挺快的。”
  “我也觉得。”在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出来的宿主，008觉得有些自豪，“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不会成功的，因为他的情话真的还挺老套的，我真的没想到陆余安他吃这一套。”
  陆余安：“……或许只是凑巧。”
  温闻的进度很快，陆余安垂着眸子看向手机里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他盯着那个画面许久才发送了信息过去：
  ang：【我可以了。】
  我放了个p：【什么你可以了?】
  ang：【晚上出去。】
  我发了个p：【哦哦，我也随时可以，你要不要现在下来?】
  ang：【OK。】
  陆余安没多久就敲响了温闻宿舍的门，温闻冲苏宋比了个手势就出了门。
  只留下苏宋一个人在喊：“儿子，我等你凯旋而归儿子。”
  陆余安带了他去上一次吃饭的那家餐馆，他们到的时候里面正在放着悠扬的钢琴曲，温闻认得这首曲子。
  奔现自由与永恒。
  温闻感慨：“这个地方好适合表白啊。”
  “是挺适合的。”陆余安问，“之前来的那一次为什么你没有像今天这样说?”
  “因为那天没那么觉得，今天突然就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表白了。”
  他们两个中间的花瓶里放着鲜艳的红玫瑰，陆余安盯着那几朵玫瑰，鲜艳明媚的红色像是鲜血那般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曾经那些他不敢追忆的每一分每一秒在脑海中蔓延开。
  他闭了眼睛，努力缓住心神，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更加明媚的人。
  温闻有些关切的神情映入他的眼底：“陆余安，你没事吧陆余安?你别睡死在这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给你下毒特意毒害你。”
  陆余安连续眨了几次眼，等好不容易缓过心神他才说：“我没事。”
  温闻连续“哦”了好几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吧，我真的害怕你一命呜呼躺平在这里。”
  “我没事，真的。”陆余安对他笑了笑，像是为了证明他真的没事。
  “算了，陆哥你别笑了。”温闻说，“你笑起来虽然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我总感觉你那是死亡前的微笑，笑着笑着就要奔赴死亡的那种。”
  陆余安：“……”
  FIXED  AND  STRAT
  温闻曾经琢磨了很久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什么懂艺术的人，喜欢这首曲子也只是因为陆余安给他弹过。
  “虽然有点丢人，也有些强人所难。”温闻假装为难开口，“但是你能不能去弹首曲子给我听啊，我有点想听你弹的了，你去把他们的工作抢过来吧。”

  “想听什么?”陆余安问。
  这句话让温闻想起来了很久之前的一段事情，那时候的风比如今轻柔许多，夏天的蝉鸣不止，窗外风过林梢，屋内风扇吱吱发出响声，那一段应当快乐的记忆被封存，保留在了最深处，而如今突然回想起来，那种岁月如梭的感受越发清晰。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温闻想不起来他很久以前是怎么回答的脸，他甚至不清楚陆余安有没有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又是否给出了回答，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漫长了，以前等待下课铃声响起的那段时间早早成为了过去。
  陆余安“嗯”了一声，说：“那你把你耳朵掏干净认真听。”
  记忆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陆余安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那个时候每天都要拌嘴，那个时间段，班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水火不容。
  那段回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工作了之后，他们两个就很少拌嘴了，就连一起打球的次数都少了不少。
  而谁也没想到，上一次约好打球还没来得及见面，等待的就是天人永隔。
  温闻看着他逐渐离开的背影，说了句：“你怎么那么装。”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穿过数年前的光阴传到了今天。
  他还是他，陆余安也还是陆余安，他们未曾发生改变，他们依旧风华正茂。
  不知道陆余安是怎么说服别人的，温闻看见原本那个弹奏的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就让到了一旁。
  灯光倾泻而下，陆余安低垂着眸子看着琴键，没有人永远十六七岁，但曾经十六七岁时喜欢上的人能够在身侧就是雨过天晴后最好的结局。
  云开雾散，拨云见日，未来永远就在当下。
  陆余安弹奏的曲子名字叫做《fixed  and  star》
  恒星与行星。
  温闻有些诧异，但那股诧异没持续多久就被消散。
  随即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曾经出现过很多次那种类似羡慕的情绪。
  陆余安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很厉害的存在，就像以前他说的那样，从文科班转出来来理科班当年级第一。
  陆余安回来的时候温闻已经点好了吃食，东西也上了大半。
  “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特意先点了，你别太感动了。”温闻解释。
  陆余安顺着他的话：“有点感动，要是你能够给我唱首歌，那就更感动了。”
  温闻好奇地问：“唱什么歌?生日歌?”
  他问完这句话像是很苦恼一样，又说：“可是陆哥，你生日已经过去了，总不能再过一次吧。”
  “不是这个意思。”陆余安解释道，“是你在我的每一天，我的生活都像诗歌。”
  陆余安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沉默了，他的眉眼蹙了起来，温闻看见他这个样子更觉得好笑了。
  温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哈哈，什么遇见你的每一天，我的生活就像诗歌哈哈哈，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灵感缪斯，只有我在身边，你才能作出诗。”
  陆余安在心中暗自给杨管记上一刀  。
  出门前杨管特意说包用包表白成功。
  现在看来不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丢脸丢大发了。
  他甚至现在都不太想要听到诗歌这两个字了。
  温闻还在笑，陆余安怕他笑到肚子不舒服，想帮他顺一下，他还没能有动静，温闻笑的更大声了。
  陆余安：“……”
  温闻像是害怕伤害到陆余安的自尊心，再加上这里是公共场所，笑的太大声实在不应该，他越想憋住笑意越想笑，忍到最后脸颊都被憋出来红色。
  陆余安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个时间点这里的人并不算多，周遭已经有不少人把目光移到了这边。
  “要不你还是笑吧，我看你忍得挺难的。”
  温闻摆摆手，他捂嘴无声了笑了一会，这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笑的笑点，但一想到陆余安板着一张脸像是执行任务一样把这句话讲出来，他就想笑。
  等到好不容易笑意消散的时候，温闻注意到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那种打量的目光温闻以往收到过很多次，如今再次收到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到后来，陆余安借口去上了厕所，温闻没想太多，手机里收到了杨管的信息。
  杨管：【怎么样？陆哥和你表白了吗？】
  原来这是杨管出的馊主意，温闻更想笑了。
  我放了个p：【你说的表白不会是陆余安的土味情话吧？哈哈哈哈。】
  杨管：【……】
  杨管：【土吗？我觉得挺好的啊，我真的觉得挺好的，我之前就是这样追到了我的女朋友。】
  我放了个p：【那你女朋友还挺大度的。】
  杨管：【所以你们两个现在谈恋爱了吗？】
  我放了个p：【?什么意思?】
  杨管：【?你什么意思?】
  杨管：【陆哥都和你表白了你问我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他想和你当好兄弟吧？】

  我放了个p：【等等等，他什么时候和我表白了？他只是和我说了一句土味情话啊啊啊。】
  我放了个p：【你的意思是陆余安喜欢我?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放了个p：【不能吧，他怎么就喜欢上我了?我不应该被他喜欢啊啊，到底为什么?】
  我放了个p：【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怎么还不回信息，好吧，破案了，你就是骗我的，欺骗我感情。】
  我放了个p：【我靠，你真的骗我的啊，我还以为是真的，此时陆余安的小舔狗随机伤心一分钟。】
  杨管过了会才回他的信息。
  杨管：【……】
  杨管：【你发完了?】
  杨管：【哥，你打字那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你的消息就已经开始嘟嘟嘟的过来了，邓峰还以为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
  我放了个p：【报一丝，我的错，所以，他真的喜欢我吗？】
  杨管：【应该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我放了个p：【那如果出了意外呢？】
  杨管：【……哪有这么多意外，我说他喜欢你他就是喜欢你，你满意了吗？他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出来吃饭，为什么要跟我学习情话，他就是喜欢你。】
  杨管：【上次我和邓峰要进他房间，差点没给他赶出去，但是你却可以进去，为了你苏宋都可以进去，你还可以在里面留宿，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温闻刚看完这句话陆余安就已经回来了，温闻有些心虚地摁灭手机。
  温闻听见自己问：“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不然?我住在厕所里面?”
  温闻没打算和他拌嘴，杨管的话还围绕在他脑海里不能散去，温闻忽然问他：“可以亲嘴吗？”
  陆余安沉默了一瞬，反问他：“我们以朋友的名义接吻?”
  “好像这样是不太好。”温闻思索了一会，“我们今天出来完了耶，我们现在这个行为算不算是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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