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仙人入梦指点迷津

“祖母，绾素给您拜年了，祝愿祖母年年岁岁身体康健，精神矍铄，福泽绵长。”
“乖了，起来吧。”老夫人将一个大红包塞进洛绾素的手中。
“丫头，昨个一宿没睡都在佛堂诵经，今个怎么还这么早来啊！”
“绾素不敢瞒着祖母，昨个却是偷了个懒，三更的时候小憩片刻，倒是梦到有仙人指路。”
听到洛绾素说到这里，老夫人来了精神，“仙人指路是何意？”
“这只是绾素的一个梦，不敢胡言，让祖母费心。”
“无妨，新年伊始，百无禁忌，你且说来我听听。”
“是，昨夜孙女梦中出现一位仙女，一袭白衣，自称月灵仙子，她只告诉孙女不日便会出现一人为孙女指点迷津。”
“仙女还说了什么？”
“没有……女孙还想多问两句的时候，仙女直说天机不可泄露，之后便消失了。孙女醒来后原本只当是黄粱一梦，谁知手中却真实的握着这方丝帕。”洛绾素将娟白的丝帕递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这丝质果然非同一般，老身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倒是未曾见过。”
“祖母说的是，孙女现在还云里雾里的。就在仙女要消失的时候，孙女梦中情急才会伸手想要拉住她，醒来后手中便攒这这方丝帕。祖母，您说这是……”
“许是你这丫头有佛缘，仙人入梦指点迷津也未可知啊。”老夫人笑了笑看着洛绾素。
“祖母莫要取笑绾素了。”
“丫头，神佛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且等着看，这说不准过两日这的会有人来解你心忧。”
“孙女托祖母吉言。”
退出了老夫人的屋子，青玄赶忙将手递给给洛绾素，“小姐，这样子说真的行吗，老祖宗会信吗？”
“将信将疑，还要看接下来的戏怎么唱了。”
……
“老祖宗，您尝尝今日孙女这道群贤荟萃如何？”洛绾素将银筷递到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浅尝一口，“嗯，素菜也让你这丫头做出这样的美味，真是难得。”
“祖母喜欢便最好。”
洛绾素正陪着老夫人用膳，外面一阵吵闹声。洛绾素看着老夫人眉头微皱，转身对青玄说，“出去看看，祖母喜静，让下人都谨慎着些。”
青玄领命退出了屋子，再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安静了许多。
“刚才外面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随口问了一句。
“回老祖宗的话，下人们说六姨娘带进府一位仙姑，博古通今甚是神奇，大家都在议论呢。”
“老六？她这是唱的哪出啊？”
“祖母，六姨娘是个守礼的，断不会做什么逾矩的事情。这年里的大家也是图个热闹，不如您带着孙女一起去看看可好？”
老夫人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看看就看看，老身也是许久未出去走走了！”
洛绾素搀扶着老夫人来到了后花园，只见凉亭周围已经被下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看到老夫人来了，下人们一下子静了下来，分开两列让出一条路。洛绾素扶着老夫人走进凉亭，只见曹怀荷身旁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打扮像是个坤道，手持拂尘出尘脱俗。
“妾身见过老祖宗，惊动了老祖宗是妾身的罪过。”
“免了。”老夫人看了看一旁的坤道，她也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多言。
“这位是……”
“回老祖宗的话，这是妾身请回府的仙姑，仙姑知晓前世今生，能断祸福荣华。”
“六姨娘言重，贫尼也是寻着灵气而来，恰巧遇到六姨娘，入的相府来寻有缘之人。”
“那不知相府之内何人才是仙姑的有缘之人啊？”老夫人状似无意之问，但却并不相信的样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坤道眼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洛绾素的身上。
老夫人寻着坤道的眼神看去，她正仔细的端量着洛绾素。“这是老身的孙女绾素，难不成仙姑所说的有缘之人便是她？”
“正是！”
“哈哈哈哈……”老夫人朗声而笑。
“老祖宗，仙姑真的是能掐会算，这里好多人都被说的心服口服呢。”曹怀荷走到老夫人身旁说道。
“是吗，那可能劳烦仙姑为老身算上一卦？”
“不知老夫人想知道什么？”
“就说说我们相府的前程祸福吧。”
“如此锦上添花之言，贫尼不说也罢。倒是有个名字很想与老祖宗一说。”
“但说无妨。”
坤道凑近老夫人，低声耳语几句，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转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坤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掐指一算，了然于心。”
洛绾素看着老夫人脸色不好，上前顺了顺老夫人的胸口，“祖母，你可还好，不若让孙女陪你回去吧。”
“不用。不知仙姑说与绾素这丫头有缘是为何？”
“前几日贫尼夜观星象，魂起之时有仙人指点，我需还前世恩人一份情，她现在正徘徊辗转，需我为她指点迷津。”
坤道的话让老夫人骤然想到了几日前洛绾素的梦，梦中也是有位仙子，说洛绾素将会遇到有缘之人为她指点迷津。
“原来如此。”老夫人对身后的雅青使了个眼色，雅青走出凉亭，将无关人等全部遣散。
“绾素，你有何事需要仙姑指教？”
洛绾素面色羞红，俯身凑近老夫人，低声耳语：“姻缘。”
“贫道自知这位小姐为何是羞于启齿，待贫道掐算一二。”坤道扬起浮尘，右手掐指推算，口中念念有词。
作罢，转头看向洛绾素，“小姐所想之事必会受些波折，俗话说好事多磨，便是如此。不过小姐请安心，良人需寻，比文比武比才智。”
“仙姑的意思是要绾素比试招亲？”
“是。贫尼算的，绾素小姐将来必是命格无双之人，必得用此法才能寻得良人，顺应天命，福泽绵长。”
“多谢仙姑指教，只是……”洛绾素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夫人，毕竟官家小姐比诗招亲这样的先例少之又少，怕是有违祖制。
“贫尼言尽于此，祸福无常不过一念之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坤道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转身离去。
洛绾素扶着老夫人回了院子。
“丫头，今日之事你作何感想？”
“孙女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是。如今朝上时局纷乱，二皇子为人喜怒无常，经过那夜之事，孙女也是心有余悸，谦卑君子哪里会有如此勾当！绾素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幸得祖母教导有方，若是孙女的婚嫁能为相府锦上添花，孙女也是在所不辞。”
洛绾素稍稍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老夫人，“且仙姑所言，句句真着，由不得孙女不信、不为。”
老夫人点了点头，“绾素，你是个识大体的丫头，没辜负老身对你的一番期望。这事我会与你父亲商榷一二，必定以你为首，不会罔顾你的心意。”
“孙女谢祖母成全。”
回到锦绣阁，刚走进院子，青鸢便快步走了过来。“小姐，六姨娘来了，在屋里等了您好一阵子了。”
洛绾素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就看到曹怀荷顾自的坐在厅中喝茶。
“六姨娘久等了。”
“无妨，我也是闲来无事，来二小姐这讨杯茶喝。”
“六姨娘今日劳苦功高，莫说是一杯茶，就算让绾素亲自斟茶也是应该的。”
“二小姐哪里的话，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我这心中有个疑惑，不知二小姐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不知六姨娘所问何事？”
“那仙姑对老祖宗说了什么，她老人家竟然当中变了脸色？”
洛绾素嘴角微扬，那坤道其实只说了三个字：阮天赐，这是老夫人心中的朱砂痣，头顶的白月光。其实洛绾素也是赌一赌，毕竟阮天赐此人是前世出现的，洛绾素也是一个巧合知道了老夫人与此人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当年若不是老太爷横刀夺爱，怕是也没有如今的洛正名和当今的皇后娘娘，只是这话洛绾素并不能说与曹怀荷听。
曹怀荷看着洛绾素但笑不语，心底了然，“唉，我这也是多嘴问一句，好奇心作祟，二小姐莫怪。”
“六姨娘哪里的话，绾素是觉得此事不值一提而已。今日之事，绾素再次拜谢六姨娘襄助之恩。”洛绾素说完，起身屈膝行礼。
曹怀荷赶忙伸手将洛绾素扶起，“二小姐这是做什么，与我何须如此见外，只要你信得过我，我定当倾囊相助，决不推辞。”
送走了曹怀荷，洛绾素倚着软榻稍作休息，青玄走进屋子给洛绾素盖了盖腿上的毯子。
“人送走了吗？”
“是，商都城内不会再见到她。”
那位所谓的仙姑不过是青玄找人假扮的，什么能掐会算，预知祸福的本领不过是洛绾素提前告知她的，为的就是让她说出比试招亲这句话。
若不如此，洛绾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婚配对象。可是真的举办了比试招亲情况便又不同了，项目由洛绾素来设置，胜负自然由洛绾素来决定。
洛绾素相信老夫人会说动洛正名的，这几日唯一让她思量的便是笔试的项目。
不出洛绾素所料，三日之后，洛正名亲自来了锦绣阁。
“女儿恭迎父亲大人。”洛绾素福身行礼。
“免了，坐下说吧。”
洛正名抬头看了看洛绾素，仔细想想，自从洛绾素回到相府，他甚少到这锦绣阁来。今日再看到洛绾素，恍惚间觉得似乎与之前不相同了。但是到底哪里不同，却是说不出来的。
“老祖宗已经跟我说过了，比试招亲却是有违祖制，商都之内有此举的大家小姐也是微乎其微。”
洛正名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洛绾素也不插言，只是低眉敛首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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