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离别在即

这几天车婕开始黏在陈昭旁边。

        具体的时间就是午餐和晚餐，每到午和下午一放学，陈昭就能看到车婕在走廊里等着他，长发在风飘舞，露出迷人的微笑。

        陈昭听见班里有男生议论：

        “卧槽了，陈昭对象真漂亮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这么正的妹子天天等我啊！”

        “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没法子，你看人家陈昭那个成绩，美女配英雄，咱们就别指望了。”

        陈昭很想解释说车婕不是他对象，只是普通朋友，纯洁而简单的友谊。不过想来应该没人信，只好不解释。

        吃饭的时候，车婕就坐陈昭对面。陈昭吃什么她吃什么。不过不知为何，车婕很沉默，不怎么说话。都是陈昭觉得尴尬主动挑起话头来。

        “复习的怎么样？”陈昭问。

        “就那个样吧。”车婕道。

        “什么叫就那个样吧？”陈昭不理解。

        “还剩这么几天了，复习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车婕解释。

        虽然说话都是陈昭主动说，但是一直是车婕定定地凝视陈昭，含情脉脉，搞得陈昭不敢抬头看她，只能低头恰饭。陈昭觉得两个人的状态很奇怪，一个负责看，一个负责说。距离很近，但是都有些逃避。

        陈昭不愿意跟车婕对视，是因为不好意思。作为一个情场小白，母胎单身，陈昭有个臭毛病，就是跟美女对视几秒就会开始脸红，时间一长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上初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发现了陈昭这一特性，于是都过来跟陈昭说话，通过陈昭脸红的程度来判断谁更漂亮。

        开始时一天两天，就这么草草应付过去了。

        离高考还有五天时，傍晚吃晚饭，陈昭忍不住了，开口问车婕：

        “你最近是不是情绪不佳？”

        车婕摇头，“没有啊，跟你一起吃饭怎么会情绪不佳呢？”

        “但是你最近都不怎么说话。”陈昭说。

        很罕见地，车婕陷入了沉默。面无表情。

        “你在想什么？”陈昭问。

        “高考完了以后，咱们很快就会到不同的城市去上学了。很长时间见不到，一开始会联系，慢慢的联系越来越少，最后停止联系，很多好朋友就是这么消失的。”车婕道。

        陈昭默然，怪不得车婕这段时间不对劲，原来是在为这件事忧愁。

        确实，高考过后，学生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到时候不会有这种下课就能见面的距离。而是会散到天南海北，如同被风吹向远方的蒲公英，或者在海洋里分道扬镳的鱼。运气好的还能有机会再见面，运气不好的就成了永别。

        学校，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则会变成永远回不去的孤岛。

        陈昭没有说话，车婕还在看着他。陈昭知道车婕想要自己一个承诺，比如说以后经常出来聚聚，但是这种承诺陈昭给不了，因此只能沉默。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感觉这几天气温急剧升高，每天都比昨天更热几分。

        晚上在教室上自习时，教室内万籁俱寂，窗外的夏蝉热到受不了，大片大片地嚎叫。听起来哗啦啦的一片。

        很多年后，陈昭的记忆里，这样的时间几乎成了定格，刻在记忆的深层。偶尔他还会在梦里，重返这个晚自习教室，几十个同学寂静无声地学习，窗外夏蝉声声不断，那是一种能穿过时间的声音。

        距离高考还有四天。

        开始有同学弄毕业纪念册，有很多份传到了陈昭这里。就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毕业纪念册，估计是在校门口的具店买的，每一页上有姓名、联系方式、同学寄语等等。

        陈昭很认真地填上姓名和联系方式，到同学寄语一栏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拿着笔沉吟半天，陈昭忽然想起了圣经上的一句话：

        “我们渡尽的岁月，好像一声叹息。”

        陈昭稍作修改，把这句话变成：

        “我们渡尽的岁月，像一个还在讲着的故事。”

        然后工工整整地写下去。

        ……

        距离高考还有3天。

        班主任发现了班里传来传去的毕业纪念册。脸色很愤怒，开口却很平静：

        “最后几天，不要心浮气躁，这个东西考完试再弄。”

        同学们老老实实把毕业纪念册收起来，不再传来传去。班主任说的没错，最后临门一脚了，如果高是一场一公里跑，现在比赛已经来到了最后十米，在这种冲刺关头，学生们眼里应该只剩考试，其他任何杂念都不要有。

        有点像玄幻小说里的修炼者进入突破，或者狙击手经过几天的潜伏锁定了敌人，准备扣扳机。心无旁骛是最好的也是必须有的状态。

        不过谁又能做到呢？

        虽然毕业纪念册收起来了，但是陈昭听到很多同学在私下讨论毕业旅行的事儿。有的说想去海边，有的说应该去爬山，十岁的青春应该会当凌绝顶，旁边的说咋滴你想爬珠穆朗玛峰？提议爬山的说珠峰是上不去，不过可以爬爬泰山，五岳之首，帝王祭天的地方。总之教室里开始人心浮动。

        陈昭听着他们讨论暑假旅行，自己也忍不住想暑假该干什么。想了几分钟没想出来，决定还是不想了，复习，冲刺最后三天。

        ……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

        陈昭放学路上遇到了赵小白，赵小白跟陈昭比了个大拇指，说：

        “加油，拿状元！”

        然后就匆匆走远。

        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房东邓子欣一身睡衣站在自己家门口。陈昭吃了一惊，差点流鼻血。毕竟是夏天，邓子欣的睡衣是薄款的真丝睡衣，白生生的长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火辣的不要不要的。

        “房东姐姐大驾光临有何见教？”陈昭问。

        “还有两天考试是吗？”邓子欣问。

        “是。”陈昭点点头。只要没有意外，高考的时间每年都是那两天，邓子欣知道不奇怪。

        “你的考点在哪里？是你学校吗？”邓子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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