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骇人的王先生

首先，王先生的身材，异常庞大！

        即使是躺在躺椅上，陈昭也明显能看出来他的身高极高，用古人的话就叫“长人”，大概有两米以上！

        要知道老人的身高都会倒缩，陈昭估计在王先生年轻时，绝对是比肩姚明的巨人！

        除了高之外，还能明显看出他的身材极为健壮，袖子里露出的小臂肌肉暴突，青筋历历分明，背部极为宽阔。几乎就是成龙施瓦辛格的肌肉程度！

        不过，只是高大健壮，并不能让人感到害怕，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

        陈昭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忘记这张面孔，简直就是活着的鬼。

        他的整张脸呈现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类似于香灰、石膏或者在水里浸泡已久死尸的颜色，眉毛很粗，很坚硬，像是一溜钢针，右脸上横肉腾腾，左半边脸却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凹陷下去，皮肉皱缩。

        普通人的左右两边脸即使不一样，往往差距也都很小，但是在王先生的脸上，同时集合了两种吓人的长相，突兀地拼凑在一起，就更显得诡异和骇人！

        陈昭心脏狂跳，这个王先生简直不能称之为人，而像一个怪物。越是长时间注视着他的脸，越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心里滋生，就像是注视一尊随时会活过来的魔鬼石像。幸亏是在白天见到，要是在晚上见到他，胆小的人非得吓死不可！

        而此时此刻，高大、健壮、面孔诡异狰狞的王先生，正在睡觉。

        他睡的很安详，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但是喉结偶尔会动一下，显示他还活着。陈昭这才注意到他的喉结也长得异于常人，跟鸡蛋一样大，肿瘤似的一块。陈昭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几乎就是没有。

        “你先坐下稍等一会儿吧。”沈湄妤在王先生对面的亭子座位上坐下，轻声道，“估计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陈昭点点头，看王先生睡的这么安详，估计还得睡上一阵子。他低头看看亭子的座位，有点灰尘，于是用手拍掉，然后坐下。

        坐下刚一抬头，陈昭就浑身一抖，差点跳起来！

        王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直勾勾地注视着他。这一瞬间，陈昭冷汗直冒，就仿佛自己是只兔子，发现一只猎豹趴在草丛里闭眼睡觉，悄声走过去，一回头，豹子竟然在瞪着眼睛盯着他！

        王先生睁大眼睛，一声不响地注视陈昭。他睁大眼的一瞬间，像是杀人的宝剑猛然出鞘，四周都寂静下来，唯有寒光充塞亭内。

        陈昭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像是一只老虎！王先生的眼神闪着吓人的凶光，加上他身材异常地健硕高大，给人感觉他就是老虎化成的人形，随时会扑过来吃人！

        以前听说精神病人的眼神和常人不同，陈昭还不相信，现在他信了，信的冷汗狂流。他要拼尽全力，才能和王先生猛兽般的眼神对视。王先生有这种眼神，肯定不单纯是精神病导致的，他肯定是经历过什么生死搏杀，而且是长时间的生死搏杀，才会养成这样目露凶光的状态。

        王先生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注视着陈昭，像是用刀尖顶在陈昭的眼睛前，试他的胆量。陈昭真的感受到了威压，铁墙一样坚不可摧的威压，山一般的气势从王先生的身上升起！

        尽管冷汗直冒，但是陈昭坚持和王先生对视，他能感觉到这种目光的意思，是一种试探，是一种观察，传说猛兽会用眼神来确认彼此的身份，只需要一个眼神交流，两头猛兽就能知道对方是同类，还是食物。

        “陈昭，对吧。”王先生忽然开口。

        陈昭忽然感觉身上那份压力骤然褪去，考验结束了，身份的确认已经完成。轻松的感觉涌上来，像从海底奋力上游的人终于冲出海面，吸入大口的空气。

        “对。”陈昭点头。

        “早餐想吃点什么？”王先生问，语气很平淡。

        陈昭犹豫了一下没回答，他不知道该吃点什么。现在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条灰狗，误闯进了老虎的洞穴，靠着强撑对视，被老虎认定为一头狼。那么应该吃什么？按照老虎的口味，可能是“下山杀个人吃吧”，按照狼的口味，也得是“出洞捕头鹿吃”，但是身为一只灰狗，其实平时最习惯的是吃屎······说我想吃屎的话，老虎会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不必拘束，我有专门的厨师，会准备很多早点。你看，他来了。想吃什么随便拿吧。”王先生伸手往后一指。

        自始至终，王先生都没有回头，但是他说“他来了”时语气那么肯定，仿佛他后脑勺还长了一只眼。

        厨师也确实来了，一个带着白色厨师帽的胖子，推着一辆银光闪闪的大号餐车，从远处迅速跑过来。陈昭知道，应该是每天这个时候，厨师都会准时出现，所以王先生不用看也知道。经年累月，已经养成习惯了，就好比皇上困倦起床以后在床边闭着眼站两秒，就绝对会有人把龙袍披在他身上。

        餐车停在亭子央，厨师手忙脚乱地揭去盖子，琳琅满目的早餐露出来，都还冒着热气。

        油条、炒肝儿、焦圈儿、煎饼果子、嘎巴菜、疙瘩汤、糁、蓬莱小面、胡辣汤、灌汤包、油茶、豆皮、牛杂面、鸭油酥烧饼、糖粥、米粉、肉夹馍，还有几盘类似广东早茶式样的小菜点心。

        陈昭有点呆了，这早餐的丰盛程度大大出乎意料，可以说小半个国的早点都有了。

        王先生这生活层次可以啊！皇上级别啊！

        “这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平时我都是吃两碗小面或者米粉，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昨晚我吩咐厨子把各地的早餐都准备一份，你可以随意挑选。”王先生道。

        “您太慷慨了！非常感谢！”陈昭有点受宠若惊，就像一只灰狗被老虎邀请去做客，发现老虎把山里的动物全杀了摆在洞穴里供自己挑选。

        “我要灌汤包和龙井茶。不要跟我抢。”沈湄妤插话，迅速把灌汤包的盘子和一个茶杯端走了。

        沈湄妤迅速抓起包子开始吃，跟仓鼠似的，显得有些可爱。陈昭和王先生看了沈湄妤一眼，又相互对视，同时笑了。这一笑，桌上的气氛彻底轻松下来，成了好朋友在一起聚餐。

        轻松的气氛只持续了一顿饭，吃完，餐车撤走，王先生又恢复了严肃。

        “你是个天才。”王先生开口。

        “天才不敢当，就是稍微聪明·······”

        陈昭说到一半，被王先生打断了。

        “不必谦虚，你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为了拉近你们的心理距离，你可以谦虚。但是和我这种同类在一起，就承认自己是天才好了。”王先生说，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看了一些你的情报，你的脑力或许在我之上，年纪轻轻，就有了很多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获得的成就。你锋芒毕露，无论在哪里，都像钉子扔进麻袋里一样，总是会因为锋利而扎破麻袋露出来。自从隐居以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优异的孩子了。今天一见，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王先生说。

        “很高兴您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陈昭点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开始了思考，他注意到王先生刚刚用到了“情报”这个词，究竟是什么人，会习惯使用“情报”这种特殊的词汇？

        “我见你，其实是有件事希望你去做。这件事也是我做了半辈子的事情。”王先生话锋一转。

        “什么事？您请讲。”陈昭道。

        王先生沉默了两秒，眼神再次流露出最开始的凶光，一字一顿地说：

        “破译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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