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找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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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打开,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恶魔,布满了卧室的侧墙。
她当时吓得尖叫,但迅速又镇定下来,看着那个恶魔。
恶魔不是真的恶魔,而是黑笔在墙上画出来的图案,只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由无数凌乱的线条构成。
墙角掉落着一支马克笔,那是作案工具。
斧子很恐惧,画这么一墙的线条,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自己睡之前墙壁还是洁白的,究竟是谁在自己卧室里待了一个小时?
这个人现在还在不在自己家里?
斧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斧头,她之所以网名叫斧头,是因为她的床头柜里真的有斧头。小时候她家里遭遇过入室盗窃,她父亲从阳台上抄了斧头狂呼着猛追小偷,吓得小偷尿了裤子从楼梯上滚下去,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后来她自己也放了把斧头在床头柜里,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她提着斧头,蹑手蹑脚在家里走,走到一半,她就发现了:
在墙上涂鸦的人,确实还在她家里。
她看到了自己右手侧面的墨汁,那是在墙上摩擦后留下的。
涂鸦的人是她自己!
斧子很慌张,她现在能确认,自己一夜之间至少干了两件事,在墙上疯狂涂鸦,还有到阳台上趴着。在这个小时里,自己还有没有干过别的事儿?
她很想去看看医生,问问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患上梦游症。但是正好那段时间她编辑的新书快出版发售了,实在忙不开。
但接下来,她的梦游症越来越严重。
第二天晚上,她睡了个小时,个小时后,她被冷气激醒了。
睁开眼,她看到一片黑暗,自己躺在一大堆冰凉的东西里。有肉、苹果、牛奶、听装可乐,压碎的鸡蛋液浇了她满头。
短暂的震惊后,她意识到自己蜷缩在冰箱里。她家的冰箱巨大,塞进她完全不成问题。
接下来就是恐惧。
有一个冷知识:老式冰箱的冰箱门,没法从里面打开。
以前曾经有小孩夏天钻进冰箱里,结果在里面窒息而死。
斧子在惊恐之,伸出自己的长腿,猛踹冰箱门。
一踹就开了。
很幸运,她买的冰箱是市面上的最新型号。所以可以从里面打开。
第三天,斧子感冒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冰箱里待了多久,感冒很严重。
她请了病假,前往医院。
她提出住院,但是医院恰好没空床了,医生听了她陈述自己的梦游症,满脸的将信将疑,还没听说过人的梦游症能做出过这种举动的。医生建议她把家门锁好,然后再回去观察两天。言外之意是怀疑可能有人半夜进了她家。
斧子照做,换了新的门锁,忐忑不安地入眠。
但是,她的梦游愈演愈烈。
周一,她闭着眼坐在电视前,看了一夜的电视。
周二半夜,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走在昏暗的小区里。有几条野狗在后面跟着她。
周三凌晨,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一块血淋淋的生牛肉。已经吃了一半。
周四半夜,她被风吹醒,自己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会从28层楼直接掉下去。除了站在天台边,她还全身赤裸,什么都没穿。
周五,她听见了火车鸣笛的巨响,睁开眼,一辆火车正朝她冲过来。她尖叫着跳开,火车几乎是擦肩而过。再看自己的位置,居然已经离家十公里。她在梦里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移动了十公里,站在了荒郊野外的火车道上。
有的人,睡醒后能看见空荡荡的卧室。
有的人,睡醒后能看见自己爱人的鬓发。
有的人,睡醒后能看见战友和工友的脸。
但是斧子的睡眠,充满了巨大的惊恐。
每天入眠,她都不知道自己睁眼会看见什么。
每天入眠,她都不知道自己再醒来时身处何地。
每天入眠,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梦里死去,用刀砍自己的手腕。
她的开始积极自救,她试图用不睡觉来终结梦游,但这完全不可能,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入睡。她买了很多助眠药,希望能让自己睡得熟一点,或许就不会梦游了,但是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刚刚把车打着火。
她开始终日处于恍惚状态,她有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因为现实和梦变得一样虚幻。
走在马路边,看着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她会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冲到马路央被车一撞,是不是能从梦醒来。
她开始长时间地自言自语,语速极快,非常混乱。有时候她意识不到自己在说话,直到周围的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得不在耳朵上戴一个耳机,这样别人会以为她是在打电话。
最后还是疯了,晚上九点钟,她走过一座大桥时,突然开始嚎啕大哭,拼命地尖叫,撕扯自己的头发,躺在地上翻来滚去。
路人打了报警电话,她被送到精神病院。她要求用拘束衣把自己固定起来,否则就大哭大叫不止。
老板给她办了留薪留职,等待她康复出院。
陈昭对邓子欣说:“我要去找她一趟。”
邓子欣摇头,“她已经是疯子了,你去找她干什么?”
陈昭很坚定:“我有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只有她知道答案。”
邓子欣皱眉,最后还是同意陈昭去找斧子。她还有第三部电影要拍,没法一起去,很担忧地叮嘱陈昭注意安全,和疯子保持距离。
陈昭订了机票去斧子的老家,下了飞机就打车直奔医院。
以前陈昭来医院,得排队挂号,在闹哄哄的人群里等半天。
现在他身份特殊了,还没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大堆医院领导站在那里,一下车,医院院长和一大堆副院长赶紧迎上来,像接待上级领导一样接待他。
没想到扑了个空,斧子已经不在这家医院了,昨天刚刚转院去上海。
陈昭没做停留,又买了机票飞上海。直扑斧子住的医院。
(稍后一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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