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江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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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资本都是逐利的,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宁远集团与多个外国集团达成合作。而宋运辉所在的东海,也启动了二期项目的合作谈判,洽谈的,就是m国的洛达。
为了使洛达方投资,让出东海企业没有的技术,宋运辉尽可能给m方人员提供支持,这中间,不免省略了一些例行程序。
小辉当然不会想到,这成了后来旁人攻讦他的理由,他此刻正身心地投入工作,势必要促成此次合作。东海一期项目使用国产设备是他心中的遗憾,二期项目一定要使用更为先进的设备和技术。
陈子衿刚初步敲定了一项新的投资项目,放假让秘书休息几天后,自己开车从沪市到了东海。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她就直接开到了厂里。
到办公楼,房间都是空空如也,陈子衿就放下包,出去转转。没走两步,就听到员工的悄然议论,内容论及外方的工作方式、这次合资能否成功,还有男女之间的绯闻,不过只是提了一两嘴,接而讳莫如深。
子衿等他们说着话走远,才转过身来,注视着戴着蓝色安全帽的人走远,眸色渐渐幽深。
流言经不起推敲,但它随心所欲,如水漫流,难以阻挡。现在人人都能说上一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小辉的绊脚石。
子衿慢悠悠踱步回去,心里已经做出应对此事的方案了。只是没想到,背后之人动作如此之快,刚一回去,就在手提包里发现了一封信,举报信,无非是说小辉和梁思申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小辉的人品,子衿从来相信,再说,要真有什么异样,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发觉。出现如此流言,无非是好事者,嘴碎者的传播,亦或是竞争者别有用心地散播。
流言出现了,那么下一步呢?
陈子矜唇角浮现浅浅的笑意,前世她见过善恶难辨的人心,层出不穷的套路,怎么会在意这个。很快,她就决定了计划。
第一步,光明正大地秀恩爱。
东海厂里,洛达的外商正在查阅各种各样的资料,宋运辉也在会议室忙得半晌没挪凳儿,还是方平抽空说了一句:“嫂子在办公室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宋运辉看了眼腕表,这才“哎呀”一声,加紧看完手里那叠资料,跟同桌人交代一声,小跑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虚掩着,沙发上躺着个纤细的身影,盖着他平时午睡用的灰色毛毯。宋运辉蹲下身,把子衿额边的黑色碎发拨开,凝视着她的面容,眼里充斥着自己也从未见过的柔情。
平时旁人都说,他宋运辉有个漂亮的夫人,虽然嘴上谦虚,但心里还是骄傲的,子衿真如她平时自夸的,貌美如花。
宋运辉看到子衿忽闪的睫毛,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快睁开眼。”
子衿脸上忍不住,绽开了弧度,是气恼的笑,她坐起身捶宋运辉胳膊:“你怎么又发现了?”
宋运辉笑:“谁让你睫毛那么长,一闪就看到了。”
子衿勾勾唇,有些不满:“你就不能假装一下?”
宋运辉把她头上那根呆毛拨下去,含笑应道:“好,我下回一定假装。”
“笨蛋宋运辉,”子衿一边不满,一边把鞋挤进高跟鞋里,伸出胳膊朝他道:“抱抱我。”宋运辉从言,也抱住了她。
子衿道:“我想你了。”
宋运辉顺势抱住了她,在耳边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什么呀,”子衿调皮,“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我想你了,非常想你。”宋运辉双臂锁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宋厂,”有人叫了声,直接推开门,就见这一幕,不由尴尬,忙关上退了出去。宋运辉也松开子衿,帮她理一理头发,待人坐好,才开了门让人进来。
“这是我爱人陈子矜,”宋运辉端了杯水,主动介绍,“这是东海厂的韩,负责从前没见过面。”韩道:“弟妹好,叫我老韩就成。”
陈子矜点头,与之握手,看看表,道:“小辉,你们商量公务吧,我去食堂吃个饭。”
吃饭只是理由,子衿接过小辉给的饭票,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俩,可厂区除了车间、办公室外,便是空地,没什么好看的,她只好又往食堂去。
子衿略略瞥了眼食堂的饭菜,是每一个食堂都有的那些,她想想也不是很饿,还是没买,转眼却瞥见透明玻璃间内,坐着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吃的都是洋餐。
于是走进去,买杯咖啡,还没说话,师傅就说了句英文。子衿歪头愣了下,随即笑道:“您好,我要一杯热咖啡。”
师傅愣了下,看她的样子,像是外宾,可又从来没见过,于是指了指旁边,子衿往那边走了走才看到几个字“特供外宾”。
子衿耸了耸肩,准备离开,后边来了个黑发女孩,用英语要了面包,拿了两杯咖啡,过来给了她一杯。子衿接过,道了声谢谢,女孩回句没问题,啃着面包,和坐在那里悠然吃着牛排的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子衿抿着咖啡,心里感叹:原来是梁思申啊。
回到小辉办公室,他和老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今天要加班,叫她先回去。
子衿轻哼了声,“我才不呢。”她拿电话给秘书去了电话,让她把之前的文件传真过来,秘书诧异:“陈总,你不是要休假吗?”
子衿很不爽,要她传文件后就挂了电话,秘书动作不慢,文件很快就一张张传过来了,可传真机老卡纸,那么厚的资料,最后把子衿弄得都不耐烦了。
她正气呼呼地生闷气时,小辉又回来了,子衿问:“你什么时候走?”小辉看了眼表,这才八点,大家都还在加班加点,看看子衿臭臭的脸色,改变了原来的计划,道:“等送了这份资料,我们就回家。”
子衿脸色这才好,小辉帮她把卡的纸抽出来,笑得无奈:“你这脾气,真是不知像谁,为这些小事生气做什么。”
子衿拿起订好的资料往他怀里一塞,包也给他,气道:“传真机又没让我生气,惹我生气的是你。”
小辉一脸莫名其妙,子衿却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了,小辉拿了资料追上,道:“走这边。”
子衿转头,朝他抬下巴的方向走,小辉把资料给其他部门的人送去,看他们都下班了,才牵着子衿的手走,手虽然让他牵了,但脸色还是没变。
走过走廊,一间屋子仍亮堂堂的,文件城墙围住了一个黑发女孩,正是给他买咖啡的梁思申。
小辉进去打招呼,又道:“这是我爱人,陈子矜。”梁思申忙道:“久仰大名,师母好,我是宋老师的学生,梁思申。”
陈子矜伸手与之握,道:“大名倒谈不上,师母也把人叫老了,你跟叫小辉一样,叫我陈老师好了,或者叫我名字。”
梁思申选择了前者,且道:“陈老师和宋老师信中说的差不多嘛。”子衿笑,对她的态度嘛,自然是客气又礼貌的,毕竟两人没有过深的交情。
三人说了两句话,小辉就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别太辛苦了。”
这夜之后,子衿每天都开车来接小辉回家,当众秀恩爱,厂内关于宋运辉的谣言不攻自破,但举报信却送到了相关部门。
两个调查人员到家里,态度温和地说明来意,子衿却是勾唇一笑,道:“两位同志,我这里没什么可汇报的情况。作为宋运辉的爱人,我相信他的品格,绝不会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来,倒是给你们写举报信的,遮遮掩掩,如果不是惧怕报复,那就是别有用心。”
调查人员点头,“好的,我们了解了,至于陈同志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调查的。”
送走了人,宋小煌跑过来问:“妈妈,爸爸怎么了?”子衿并没有瞒他,简单跟他说了下,宋小煌似懂非懂,只是握着小拳头问:“爸爸被欺负了吗?”
子衿摇头微笑,“没有啊,有妈妈在,没有人敢欺负爸爸。”
“那如果妈妈被人欺负了呢?”他继续问。陈子衿脸上扬起自信的笑,“敢欺负妈妈的人,还没出生呢,再说,不是还有你和爸爸在嘛。”接着又道:“去玩吧,妈妈给舅舅打个电话。”
子衿给大堂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关心一下这件事情,以防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既然打过招呼,事情自然顺利得多,更别说小辉的绯闻和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
不到一周,谈判就顺利完成,至于洛达以技术为要挟,要求追加土地投资的无理要求,也被驳回。毕竟,这件事情,是梁思申为了在外国上司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私自加上的。
经此一事,小辉在东海厂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一切,都如初升旭日,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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