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感动

章惟钦没忘记报警，程姝也赶到了警局。易磊没敢扔凶器，赵锋和那几个小混混也在。易磊逃不了故意伤害罪，他满了16，该负刑事责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供出刀是赵锋给的。

        章惟钦陪温如栩去上厕所，赵锋也去了。洗漱台前，章惟钦冷脸说：“是你给他递的刀。”

        赵锋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你进去跟警察说啊！我巴不得现在就进牢里体验体验。”

        他嗤嗤笑了两声，又说：“怎么样，看易磊今天浑浑噩噩的样子爽不爽？你是没看见你们走了之后，他瘫坐在那条巷子里的样子，真像条丧家犬哈哈哈！”

        温如栩拉了拉章惟钦，低声说：“他是个疯子。”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就是疯子。”赵锋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以后记得离疯子远一点。”

        赵锋转身出了门。

        他确实是个疯子，最开始被易磊霸凌的时候他就疯了。他到处求救无门，最后舔着易磊和他成了一路货色。他想收集易磊霸凌的证据，可是易磊打人从不自己动手。易磊那时候数学还很好，在9班好不得意，唯独讨厌数学单科第一的章惟钦。

        可是章惟钦毕竟是老师的孩子，那份讨厌还不足以让易磊对他动手。刚好那时候易磊似乎对阮悦有些兴趣，他干脆设了个局，让易磊去追她。阮悦拒绝了易磊，这对他的计划更有利。分科考那天，他请别人写了那句阮悦喜欢数学第一，又悄悄放在了易磊桌上。易磊果然更恨章惟钦了。

        易磊进入17班之后，天天向自己的小弟炫耀自己是怎么挑衅章惟钦的，但这还不够。期末考试那天，他知道这是个机会，因此侮辱了程姝，没想到易磊还是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最终只是被警告。

        易磊成绩一落千丈后，更恨章惟钦和温如栩那帮人了，他知道时机成熟，就撺掇着找人帮易磊给他们一个教训。然而他早和那堆混混说好，不需要太卖力，因为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易磊亲自出手。递过弹丨簧刀的那一刻，赵锋就知道易磊完了。他知道自己也完了，可心里却只觉得快意。

        他从此解脱了。

        --

        三天后运动会结束，学校开始上课，温如栩不得不结束在章惟钦家里修养的日子。

        邵莹莹早就准备好了早饭，温如栩在桌边坐下，和章惟钦一起吃。

        章惟钦看他爸的拖鞋放在门口，于是问：“我爸出门了？”

        邵莹莹：“去跑步了。”

        “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邵莹莹横了他一眼：“要送如栩去上学啊。”

        温如栩说：“不用了吧阿姨，这才几步路。”

        邵莹莹：“我和你们程老师都说让你今天不用去，你非要去。这路是不远，但要是牵动了伤口怎么办。下了车你也别走路，让章惟钦背你上楼。”

        温如栩哭笑不得：“可我伤的是腹部啊。”

        “那就让章惟钦抱你上去，反正他也不是抱不起。”邵莹莹这才想起来，那天章惟钦是直接把他从福宁街抱到了二院，“看不出来啊章惟钦，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报三千米。”

        温如栩笑着说：“可能是等着替我跑我那份儿吧。”

        温如栩上不了，之后的三千米确实是章惟钦替他去跑的。拿了个名次，章惟钦还非要把奖状送给他。

        正说着，章鸿就跑完步回来了。

        他换身衣服的时间，章惟钦和温如栩恰好收拾好书包。

        邵莹莹送他们出去之后，又回床上补了个觉。

        早上天气很好，温如栩跟着章惟钦坐在后座，章鸿问：“如栩，今天好些了吗？”

        “不怎么疼了，能感觉到伤口在愈合，有点痒。”

        “那就好，记得别去动它。”

        “嗯。”

        他们家本来就离学校近，开车更是要不了几分钟。到了学校门口，他们下车，章鸿掉头去上班。

        章惟钦扶了扶他：“要不我还是抱你上去算了，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

        温如栩觉得他是受了邵莹莹的影响：“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你昨晚给我换药的时候不是都看了吗？”

        章惟钦没说话，显然还想坚持。

        温如栩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嘛啊你，替你挡一下就那么感动？要是你受了这一刀，我保准你连接力跑都不需要我替。医生都说了伤口真的不深！”

        章惟钦背着两个人的书包，跟在他旁边往学校里走，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很感动，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了。”

        温如栩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那挺好，一个小伤口换咱们安城一中第一帅，我赚了。”

        他还记得那次章惟钦对他说的话。

        章惟钦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栩，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也许，我不值得……”

        他话还没说完，温如栩就打断了：“那我们换一下，假如那天是我要被易磊刺了，你会替我挡吗？”

        章惟钦本来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他先回答：“当然。”

        温如栩弯了弯眼睛：“那不就得了。”

        他们起得早，但是温如栩怕牵动伤口，所以走得慢，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看见温如栩回来上课了，李圆圆忙将他的椅子往后拖了拖。

        温如栩说了谢谢，李圆圆问：“如栩，你好些了吗？”

        周游他们也围了过来。

        温如栩：“本来就没那么严重，最近还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能不好吗？”

        见他没什么大碍，万衡也开始贫嘴：“章惟钦他爸妈做饭都好吃，我也想念了。”

        章惟钦刚把温如栩的书包放下，瞥了他一眼：“谁拦着你去吃了？”

        万衡摇摇头：“自从上了高中，一想到邵阿姨其实是教数学的，我就觉得你们家都变得冷冰冰了。”

        几个人笑了一阵，都回了自己座位。

        温如栩扫了一眼教室，见易磊原来的位置已经坐了新的人。学校这边已经勒令退学了，法院还没判。

        高敬怡开始上课，温如栩觉得腹部还是有点隐隐的疼，但是对上课没多大影响。

        --

        晚上当然还是回章惟钦家，两个人走出校门，章惟钦一眼看见了章鸿的车，黑色奥迪停在行道树旁，打着双闪。邵莹莹打开副驾的窗，对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人上了车，邵莹莹系好安全带，说：“偶尔这样体验一次接人放学的感觉还不错哎。如栩，今天还好吗？”

        温如栩笑笑：“好的不能再好了，大家都很照顾我。”

        邵莹莹也笑了笑：“那就好。中午我在你们教室窗边看了一眼。对了，章惟钦你中午不睡觉在写什么呢？”

        章惟钦无奈：“妈。”

        “得得得，我不问。”邵莹莹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在做竞赛题。叫你中午好好休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温如栩好奇地问：“他努力您还不愿意啊？”

        章鸿也笑了：“章惟钦啊，他要是看准了什么东西，拼着不吃不喝也要得到。初二的时候我们是答应他干什么来着……”

        他说着就看向了邵莹莹，邵莹莹说：“奖励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是他做题把自己做进医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章惟钦叹了口气：“不就是几天没吃早饭低血糖吗？妈你别说得这么吓人行不行。”

        邵莹莹哼了声：“反正你参加竞赛可以，要是再出现那样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几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载德居楼下。章鸿去停车，他们先上楼。

        温如栩这几天还是住的那间客房，章惟钦洗漱完就过来给他换药。

        虽然已经换过好几次，可是章惟钦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忍。温如栩腰很细，皮肤又白，那伤口就分外显眼。

        章惟钦下手很轻，给伤处带去一些麻麻的痒意。温如栩觉得自己这样坐在床上不动有点尴尬，但是玩手机的话又显得没心没肺。

        因此他只能没话找话：“你初二那次，是为了要什么啊？那么拼。”

        章惟钦手上还在缠纱布，他说：“忘了。大概是不怎么重要的东西。”

        “不怎么重要你还那么努力？”

        章惟钦抬眼，说：“也许当时觉得很重要吧，反正现在已经忘了。”

        章惟钦长得高，为了方便，换药的时候他是直接单膝跪着的。因此他这样抬眼的时候，温如栩能很清晰的看见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

        温如栩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好……好了吗？”

        “好了，”章惟钦给他包完，却没站起身，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晚上睡觉别压着伤口，明早洗漱别碰到。”

        温如栩无奈地笑了笑：“好了，你怎么这么啰嗦，每天晚上都要说一遍。”

        章惟钦“嗯”了一声，也没反驳。

        温如栩说：“你不回自己房间吗？”

        “不想回。”

        “为什么不想回？”

        章惟钦抿了抿嘴，没说话，站起身和他说再见。

        温如栩只好说：“那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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