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咸阳女子的至暗时刻

　　“这一著，是我冒失了，悔不听你之言啊……”

　　“大伯不要这么说，我是霍家之主，一切自由我一力承担。”

　　烟雨朦胧的清晨，霍经纶和霍静林于一处雅阁之内对弈品茗。

　　“可惜了……杨缟……”霍静林叹了口气，“多好的一把剑啊……”

　　“剑而已，将来再寻便是，寻不到，便自己铸。”霍经纶拿起杯盏，啜饮一口。

　　今天的可不是长青了，而是霍静林一年要喝三百六十天的白心银叶……

　　当前的市价，三十二两黄金一两。

　　“不过你也未免做得太过了，一刻不等，便提拔了杨缟的两个儿子。我知道这是一种态度，但现在这种时候，最需要小心……”

　　“大伯教训的是。”

　　“好了，你也不要有怨气，这个家该怎么领导，如今终究是你说了算，我答应过的事，会说到做到……”

　　经过数日的归案与整理，刑部联合大理寺共同发文，对外宣告了刘前谋害皇帝的事件，一时朝野哗然。

　　鉴于此案的根源出在内务府体制的漏洞上，万太后也顺势公布了建立东厂的消息，不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只有一些极之敏锐的人察觉到了危险……

　　相较而言，与这条公告关联在一起的，吴洵将出任第一任东厂督主的消息，却在咸阳城内引爆了。

　　“什么……”尹恒之呆坐在藤椅上，两眼空洞，“没想到吴贤侄竟有此志……”

　　“哎，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将小凝许给吴老弟，哪怕做个妾也成，没想到……”尹希摇头叹气，痛心疾首。

　　不仅是尹家，户部郎中范攸府上，范大小姐投缳自尽，幸亏救得及时，不然就要香消玉殒了……

　　张大人府上，王大人家中，无不都是哭天抢地，哀嚎一片……

　　“呜呜……娘，你说吴神医为什么要这么做？呜呜呜……”

　　“哎，谁知道呢，人各有志吧……”

　　……

　　这一日，可谓咸阳女子的至暗时刻。

　　不过主角吴洵暂时没有心思去顾虑这些，看着此刻校场之内，汗如雨下的马猴儿等十二人，他面容冷酷，没有感情。

　　“这马步也扎了有两个时辰了吧……不行就吱个声，我从不强人所难，回内务府说不定还能混个大班当当……”

　　尽管面色痛苦，但却无人退出。

　　“我们绝不会放弃的！”盛健大喊道。

　　“不错，我们生是东厂人，死是东厂鬼！”朱大俊咬牙吼道。

　　“厂公不必以此考验我们的心性，我等早已决心将一切奉献给东厂！”李福生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呼应。

　　吴洵邪魅一笑……

　　万太后的权威毋庸置疑，在她的授令下，内务府、禁军、六部衙门通力协作，短短几日便在咸阳外宫，靠近禁军卫所与太医院的位置，开辟出了一大片地方。

　　三座黑漆漆的楼阁散发着肃杀之气，前后两大片空地作为校场之用，此外，兵器库、案卷室、集会厅等一应俱全。

　　一座崭新的衙门在大秦朝廷平地而起。很多人还不知道的是，未来无数的岁月，这里会成为血腥的代名词，恐怖的化身地。

　　作为东厂之主，吴洵对于这么宏伟的办公场所自然是满意的，目前来看，最紧要的便是人员的选拔。

　　组建东厂，万太后在内务府中培养的四十七名耳目自然是基底，无奈他要求太高，四十七人经过筛选，最终只留下了十二人，饶是如此，他还不甚满意，对这十二人开始了地狱训练。

　　他知道，跟着这该死的命运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东厂势必会成为万太后铲除异己，把控大秦的工具，而自己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所有人都想食肉寝皮，也不夸张……

　　毕竟电视剧里的东厂督主，似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他早就想明白了，这种处境下，唯有尽快将东厂发展壮大，才是唯一出路。东厂有多强，决定了自己的命有多硬。

　　不管多不情愿，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不了东厂了啊……

　　“呵呵，此刻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撑不下去的，自行离去便是，待我回来时，倒要看看还剩几人……”

　　说罢，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模样很冷酷，内心很慌张……

　　特么别到时候一个人都没了啊……

　　甘泉宫中，万太后正斜靠在凤椅之上，手捧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一会儿樱唇嘟起，一会儿寒眸如剑，入神得都没发现吴洵的到来。

　　“参见太后！”

　　她这才回过神来，将书本交给了一旁的宫女。

　　“来啦，免礼……”

　　“谢太后！”

　　看着一身玄青长袍，腰挎长剑，头戴明冠的吴洵，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威风凛凛……”

　　为了区别于内务府的太监，东厂特制了专门的服饰，而作为厂公，吴洵的服饰更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层层把关，历经数个版本，最终才呈现了让各方都满意的一套。

　　“今日叫你来，是把这个给你……”万太后掏出一方木盒交给了宫女，“哀家命人日夜赶工，总算是做出来了。”

　　吴洵接过后，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令牌和一方印鉴。

　　“这是东厂的印鉴和你的专属令牌。”

　　“谢太后恩赐。”

　　“不必谢，现在这两样东西不过两块破铜烂铁，一文不值，将来能让其变得多重，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卑职必不负太后期望！”

　　“胡九峰他们几个你还记得吗？”万太后换了个姿势，张嘴含住了宫女送来的一颗葡萄。

　　吴洵一愣，不知道万太后为何突然提起他们。

　　“卑职记得，当日正是胡校尉几人将卑职带到咸阳的，说来，他们还真是卑职的大恩人呢……”

　　“他已经不是校尉了，现在在牢里等死……”

　　吴洵嘴角一斜。

　　“不知道你对禁军有多少了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汁水，她说道，“禁军五营之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叫灰鹡营，编制五百人。他们不在宫中行走，而是潜伏于江湖，负责调查江湖中的怪事异举，揪出潜藏于市井的六国奸细……”

　　“原来如此……”吴洵点了点头。

　　“自从上任灰鹡营校尉亡故后，便一直由胡九峰担当统领。”万太后面露不满，“胡九峰这个人有勇无谋，不堪大任，这些年来，灰鹡营未立寸功。故而，哀家萌生了想将之解散的想法……”

　　“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想让东厂承担起灰鹡营的职能，让东厂不仅是朝廷上的一柄利剑，也是江湖中的一把快刀。”

　　吴洵点了点头：“卑职明白了，太后放心，卑职必竭尽所能，让东厂成为敌人闻风丧胆的利器！”

　　“如此的话，你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面临的危险也会更多……”万太后眯了眯眼睛。

　　“卑职无惧！”

　　万太后点了点头，突然见吴洵猛地跪拜而下，埋面于地，不由美目一睁。

　　“怎么了？”

　　“卑职在内的所有东厂人，已将身心完全托付于太后，只要太后一句话，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在所不辞！”他慷慨道，“卑职暂替太后掌管东厂，今日斗胆向太后讨要一物，以作歃盟之用！若太后肯恩赐，东厂上下必感恩戴德，万死以报！”

　　“何物？”万太后皱了皱眉。

　　“太后青丝二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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