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功能三合一

　　半圣游相风的名字，吴洵当然听说过，不仅是他，七国武者恐怕没有不知道的。

　　所谓圣者，便是在绝溟岛上，通过一品的试炼之地后，继续留在岛上，在一个特定的地方呆满三年，之后由岛主亲自接引，前往卷神台。

　　想要入圣，就必须登上卷神台，然后无恙地走下来。近三百年来，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今年已经八十岁的秋涯海，他被称为“剑圣”，长年深居于齐皇宫之中。

　　成功的是只有一个，但近一百年来，去走卷神台的却还有三人。其中两个上去后就没有下来，被认定为陨落了。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他走了不到十阶，就反悔往回了。这个人就是游相风，他也因此被称为“半圣”。

　　游相风以相术入圣，虽未成功，但其功力可想而知。传说他可以推演天际，断人生死，更有一种夸张的说法，他只要看人一眼，就可以说出该人还剩多少时日，具体到每一天，会有什么际遇。

　　很多人也认为，他正是推演出了自己走不下卷神台，才冒着巨大的风险，强行下台的。

　　不过对于吴洵而言，游相风这个名字却意味着恐惧……

　　这全因当时白老贼的一句话：这世上你可以去惹任何人，除了游相风，你记住，将来若是遇见他，不要有任何想法，拔腿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前提有机会跑的话……

　　他的印象中，白老贼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欠扁模样，唯独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改面貌，非常的严肃与凝重。

　　这也在吴洵幼小的心灵深处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不过此刻，真正让他惊惧的倒不是游相风本身，而是万太后口中的“帝王之数”。

　　他想起了系统给自己的任务……

　　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万太后就是第一个要夺化的人物，要拿的三样东西他清楚，但现在回想起来，系统所说的“夺化之物：命格”，就让他一头雾水了。

　　命格，虚无缥缈的东西……

　　拿到那三样东西就能夺了万太后的命格？她的命格是什么？夺了之后自己会怎么样，继承她的命数？她又会怎么样，死？

　　太多的问题在头脑中打结，他顿觉头痛难当。

　　但盘根错节之下，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为什么是她？

　　或者说，她到底是谁？

　　思绪烦乱之际，万太后淡淡出声：“这次和刑部的人打交道，感觉如何？”

　　吴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道：“他们似乎没把东厂放在眼里……”

　　“这是自然的……”万太后闭着眼睛，一边享受，一边说道，“东厂一个创立才几天的衙门，人家肯定看不上啦，更何况，六部之中，都是霍经纶的人，他们没把你抓起来，告一个假传懿旨，滥用职权，就很好了……”

　　“大秦每一寸土地，朝廷每一间衙门，都是陛下的，都是太后的，不是那个臣子可以觊觎的……”吴洵打着官腔。

　　“这话也就说说而已……”万太后冷笑一声，“没办法啊，哀家虽经由中书、门下二省，赋予了东厂调查、缉拿、审讯的权力，但最终的判决量刑，还得交由刑部或大理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吴洵当然知道，无论前世的大明，还是现世的大秦，东厂都是没有判决量刑之权的。当今大秦的司法机构只有刑部和大理寺。两者的区别仅在于一个低级一点，一个高级一点。

　　平民和四品以下的官员，犯了事一般都交由刑部审讯、量刑，四品及以上的官员，包括皇室成员，犯了事则会移送大理寺审判。

　　东厂的凭空出现，已经抢了人家碗里的羹了，如果再得到判决之权，那既得利益者会是怎样一副脸色？

　　“其实这一点也在哀家的计划之内，哀家想让你们做得更多……”万太后翻了个身，将一条玉腿伸直，吴洵自觉地敲打起来。

　　“东厂不仅要监察百官，缉拿不臣，体察民风，监视江湖，将来还要巡守内廷，掌管邢狱，审讯处决，不受刑部与大理寺的制约，只对哀家一人负责。”

　　吴洵一凛，这不就是……

　　从当时万太后要求东厂合并灰鹡营的职能，他就察觉出了一点意思。

　　深入民间，探查百姓的风闻动向，这样一个职能并不应该是东厂的，而是另一个臭名昭著的组织，西厂的。

　　同样，掌管邢狱，审讯处决，跳出原本的司法机构独立行事，这指向的是明朝另一个著名的部门，锦衣卫。

　　也就是说，万太后想要组建的东厂，其实是集合东厂、西厂、锦衣卫的三合一组织。

　　吴洵倒吸一口凉气，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问题！

　　虽说凶大的女人不一定无脑，但以时间顺序来看的话，如今差不多是两宋时期，她竟能生出明朝统治者才有的统治理念，这种强大的政治远见，是大秦整整一百位皇帝都没有过的……

　　接下来她要做的，恐怕就是废三省，组内阁，权分六部了吧……

　　这个女人难道……也是穿越来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你有一点说得不错，这次拿司膳局开刀，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所以，打铁要趁热。”

　　闻言，吴洵再次回过神来，两眼一睁。

　　“哀家身下有一个锦囊，取出来。”

　　“是！”

　　他两指一探，轻巧地捻动，缓缓地抽出……

　　一个充满温度和香气的锦囊被他捧在了掌中。

　　“依令行事吧……”

　　“是！”

　　离开甘泉宫后，吴洵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么久以来，今天算是他第一次正视万太后，脑中产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从被白老贼坑害，来到咸阳宫，救了嬴无疾，到如今成为东厂督主……一切似乎有一条线在牵着自己走。

　　它要将自己带向哪里？

　　虽然没拿到想要的东西，但今日的震撼却让他的思路一下子转了个大弯，如同在死胡同里找到了一条可能通往外界的岔路。

　　摇了摇头，他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去想这么深远的问题，拆开锦囊，看着上面的人名，他清楚这才是当前急着要上手去搞的。

　　宋本和……

　　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意外。

　　翻开背面，上面写着十条罪状，他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调查这些罪状的真实性，而是找出证据，落实它们。

　　或者更简单点，让宋本和在上面压个手印。

　　当日章台宫一战，万太后大获全胜，现在就是胜利者享受胜利果实，失败者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了……

　　一个杨缟，哪里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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