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以后由我陪你

只有一个人对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毫无波澜，那就是宫羽。他现在是一心只在研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此时的宫羽对老所长入院前研究的东西产生了浓厚兴趣，继续每天在老所长遗留下的实验中专研破解。他已经知道老所长最后研究的课题,就是禁门钥匙上写的最高层次的意识形态。
室内传来一股清香，一杯散发着茉莉香味的热茶放置在了手边。
宫羽目光专注着研究上，习惯性说了句：“谢谢！”
只听姬茵一声叹息，幽幽地说：“我们总算暂时安定下来，也不知外面的人怎么样？果儿怎样？姜岂杰会不会对她好？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我有些后悔，不该把果儿交给他。”
宫羽知道果儿是她的逆鳞,便站起来，从背后抱住她：“你不要自责，你当时也不知道变异人会自爆炸桥，更不知道它们如此迅速占领了达维。”
“其实变异人第一次一个人自爆时我们就应该警觉。”
宫羽在背后轻吻着她的头发，抚平她不安的心，“我们谁也不知道变异人有这么高的智商，能迅速瓦解我们的防御。”
这时，姬茵转过头，正好与低下头的宫羽撞到。宫羽鼻子的一阵发酸,表情难掩痛苦之色。
“对不起！”姬茵忙用手帮他去揉。
宫羽握住她的柔荑，“怎么这么莽撞？”
姬茵苦着脸道：“我突然想起要问你，我父母那边有消息吗？是不是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宫羽心里“咯噔”一下，终于问到了！之前一直处于紧张的环境，让姬茵没时间多想。宫羽决不可能把船只失联的事主动告诉她，含糊地回答：“应该安全了，他们是最早去避难的一批，那时病毒感染者才出现个别变异。”
宫羽巧妙的言外之意是，如果那时候都不能安全撤离,那么后来变异人一次次的暴动和反扑,达维中的市民就更不可能转移。而显然,达维顺利转移走了近二百万人。
果然，姬茵被宫羽话的节奏带偏,心安了不少：“只要他们都没事，我就安心了。”
宫羽趁她心宽慰了一点马上转移话题：“等我弄清楚，解开老所长成为植物人之谜后，我一定要在这给你一个满意的婚礼。虽然与之前说的盛大婚礼有所区别，但我会用心去布置这场婚礼，然后用今后的一生去爱你守护你。”
姬茵还没从刚刚的话题上转回来却听他提什么婚礼,顿时脸上绯红，羞涩地说：“你，你都说什么呀？”
宫羽厚着脸皮说：“当然是说一本正经的婚姻大事啰。”
姬茵握着小拳头捶着他的胸，用细小的声音回答：“那个，你看着办！”
“让我看着办呀,原来你并不着急？！既然这样，那咱就先不谈婚礼。”宫羽嘻笑着，飞快地在姬茵额头上亲了一口。
姬茵推开他，跑出房间：“你就会使坏，越来越过分，我不跟你说了。”
留下宫羽在房间里哈哈大笑，待姬茵走远后，宫羽停止了笑声，目光肃然又回到研究上，暗想一定要尽快解开老所长的研究之谜。
此后，宫羽的桌子上时常会出现各种小点心。宫羽也默认了姬茵的这一举动。当然所长的研究室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所以除了姬茵，很少会是别人。
这一日，郭美芬又突发奇想，“我们试着做做蛋挞吧，好怀念那个味道。”
艾晴皱起细长的柳眉：“可你要知道存的鸡蛋本就不多，如果做坏就浪费了。”
姬茵想之前几款点心已吃腻了，她想给宫羽改善一下口味，于是道：“鸡蛋放久了一样会坏，哪怕放冰箱里。还不如我们趁坏前做些好吃的，给大家留个深刻的印象。我们只要仔细一点，分工合作。先做几个试试，再大批做，就不会浪费。”
舒芳举起手积极地说：“我来把蛋清和蛋黄分离。”
古丽娜说：“我做蛋挞皮。”
郭美芬说：“我做蛋挞液。”
姬茵和艾晴对视一眼：“那我们负责掌控火候和时间。”
虽然设置不齐全，也没有电烤箱，只有一台微波炉，但做出来的蛋挞竟然也算有看相。
几个人一人一个尝了下。
“蛋挞皮厚了点。”
“液多了点。”
“还有时间和温度都过长过高了。”
“再重新做一炉。”
这是试着做的第一批，大家总结了经验后又开始投入做第二批。
等分做了几批后，终于做出最接近外面卖的蛋挞。这蛋挞无论是从外表的看相，还是味道都无可挑剔。
姬茵美滋滋拿了两个，来到宫羽的研究室。
“宫羽，休息一下，你看我给你拿来什么好吃的！”
“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宫羽好奇地抬起头，当看到姬茵手上的蛋挞时说：“这个刚才不是送来了两个。”
可不是，姬茵看到宫羽桌上赫然放着两个蛋挞。
“可我刚才没送蛋挞呀，这是谁送来的？”
宫羽比她更迷茫，“不知道，我都没注意。忙过一阵后再抬头就看到这里放着两个蛋挞，我还以为是你拿来的。”
姬茵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第三批做出来的，可能是送的人挨个每个房间都送了两个。”
宫羽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满口蛋香，味道不错！自从搬到地下室来，一点没觉得与世隔绝，反而比平时生活得更好，这全是你们的功劳。你还没吃吧，你也吃一个。”
姬茵接过宫羽递来的一个蛋挞，谦虚道：“其实是她们手巧，我只是帮着打打下手而已。”
“今天我也放松放松，好好陪陪你说说话。”宫羽站起来，搂着姬茵一起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姬茵偎依在宫羽怀里，两人憧憬着未来。当然，这个未来是指在地下室里将要生活的十年。
“宫羽，我一直没问你。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女性化，听起来柔柔弱弱的。”
宫羽先失声笑了起来，“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这名字了。但这是父母起的，也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姬茵摸着宫羽的手，细细感受着每一条掌纹：“对不起，我不该问。”
宫羽把姬茵搂地更紧，却并不介怀：“其实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做为未来的媳妇，有必要了解一下也是应该的。”
姬茵脸一红，却没反驳，她早想问，但一直不敢问，怕引起他伤心。
宫羽努力搜索着记忆：“我母亲是一位研究古乐的专家，她也特别喜欢古琴、古筝等奏出来的乐曲。而宫商角徵羽这五音是中国古乐的基本音阶，有点等同西乐的“哆、来、咪、索、拉”，但又不同。在怀着我的时候她特别希望怀的是一个女孩，而父亲又姓宫，宫商角徵羽，所以就从中取了‘羽’这个字，组成宫羽。”
姬茵嘻嘻一笑说道：“怎么当初没选‘商’字？”
宫羽点了点姬茵的鼻头，溺宠道：“调皮！如果取商字，不就叫宫商了？跟工商银行谐音，别人听了以为在叫银行呢！”
姬茵抓住那根手指，像听故事的乖宝宝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生下来，她挺失望的。不过并没想改名，幻想着再生一个就起名叫宫徵。但……”宫羽停顿了一下，似乎记忆有些断层：“我那时还小，好像母亲是突然得了急症，匆匆离去。父亲悲痛万分，还没来得及好好陪伴我，又接到上级命令，奔赴前线战场。而这－去就没回，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我后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时才七岁。”
姬茵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由衷道：“宫羽，以后由我陪你。”
宫羽另一只手也举起来，双手捧起姬茵的脸道：“是呀，还好有你。”
宫羽的眼睛里并没有悲伤，也许他当年年纪太小，也许他早已习惯多年一个人的孤独。但此时眸光聚焦在姬茵的脸上，眼底逐渐明亮。他低下头吻住那一团柔软的娇唇，熟悉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心里一直重复着，幸亏还有你陪我！
一晃到地下室已经六个月有余，大家从最开始的不甘、寂寞、思念亲人到慢慢习惯和认命。虽然看不到自由的天空，但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和吃喝。
算起来已经到了八月中旬，但地下室里冬暖夏凉，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炎热。这一日，吃过午饭，大多数人昏昏欲睡。
只有宫羽还在专心致志盯着实验，一边记录，一边观察变化。
－双纤细的手从身后环抱住宫羽，体温似乎在提醒宫羽，已多日没有好好陪伴爱人。
宫羽眼睛仍不离实验数据，用手拍了拍抱住他的手，歉意地与背后的人说：“这段时间冷落你了，等这项研究有眉目，我再好好补偿你。还有答应过你的，举办地下室里最开心浪漫的婚礼仪式。”
背后人轻笑着，娇羞了一声，没再打扰，悄悄离开了研究室。
这人离开后，艾晴来到专属楚瑜捣腾的房间。
楚瑜大喜，艾晴很少来找他，他马上放下手上的活，为艾晴泡上一杯香茶。
艾晴捧着香茶，眼睛在热气中扑闪，却久久不说话。
这副满腹心思的样子，自然瞒不过楚瑜的眼睛，楚瑜当然更不会认为她是来找他叙情的，迟疑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良久，艾晴幽幽叹息了一声：“我想知道你们男人是不是容易变心肠？”
这突来的一句立即让楚瑜顿感不妙，他斟酌道：“我不能保证所有男士不会，但心中有爱，毅志坚定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受诱惑做对不起爱人的事。”
艾晴紧盯着楚瑜的眼睛，让楚瑜没来由的一慌，因为艾晴从来没有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过他。
楚瑜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考验你的时候来了！”
他故作轻松，撩起盖住额头的碎发说：“是不是认识到我还不错，打算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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