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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竹喧7


凌晨三点多无缘无故醒来,直到天亮才又睡着的闻竹喧,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必须立刻搬家!

        当天,她便享受着当老板的好处,提早下班来到湖边咖啡馆,边提神边等。

        回杭城已经一个月了,她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不,应该说是第一次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城市。

        她和蔡清影都是莫山镇人,虽然距杭城不远,但她18岁之前,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要说原因的话,可能跟她那个抛妻弃女的负心汉爹有关吧。因为他就是杭城人,只不过她从未见过。

        高考结束,她头一回来到杭城,还是江望请她来玩的。因为他的家在这里,他只是转学到莫山一年的插班生。

        高三开学那天,是闻竹喧遇到人生中最好看的人的日子。她至今还记得,预备铃响起时,一个很高很帅的少年背着书包,从阳光中追上台阶,与她相遇,就如少女漫画场景一般。

        “同学!高三二班是在楼上吗?”

        当一只大手在眼前快速挥动时,闻竹喧惊觉,二人之间只剩不到一个台阶的距离。对方的头顶已经超过了她的视线,需要仰视,才能看清挂在发丝上的晶莹水珠。

        她木然点点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模样,还是因为他的话。

        他低头凑近她的胸牌,念道:“高三二班,闻竹喧。”抬眸紧盯,“浣女同学,要上课了,还吃呢?脸脸肉都能掐出水了。带个路呗!”

        没错,遇见人生中最帅的人的那一刻,闻竹喧正忙着往嘴里塞包子,赶去上课。

        《山居秋暝》都学过,他叫她浣女同学,也无可厚非。但第一次见面,就说要掐她脸脸肉,这让她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莫名很不爽。

        现在想想,重逢那天江望被雨打湿的面孔,跟初识之日一样动人心魄。

        太阳和湖面倾斜成三十度的夹角,热浪仍显凶猛,透过玻璃,洒进一片璀璨。唯有望着湖滨栈道外的潺潺湖水,才能得到一丝清凉。

        人群忽然聚拢,状似有什么东西落水了,一个白衬衫跟着跳入浅水区。至此,栈道以下的视线被挡住了。

        闻竹喧直起身子张望,心也跟着一紧。半晌,一只落水狗被托了上来,众人七手八脚,把白衬衫男人也拉了上来。

        正要看清人脸,一顶鸭舌帽乍现眼前,随着摘帽的动作,一头齐肩耀眼红发散了下来。姗姗来迟的蔡清影一屁股坐下,两大口干了提前给她点的咖啡。

        “暑假你又不上班,怎么还迟到?”眼神再次瞟向窗外时,人群散去,白衬衫已经不见了。

        蔡清影脱去防晒衣,露出紧身吊带,俨然干练酷girl的集大成者。只可惜被她喘着粗气,破坏得荡然无存。

        “别提了,再有十天不就开学了嘛,这周学校就会议不断了。”

        “那你这爱丽儿头,是不是该染回来了?”

        蔡清影是人民教师,但私下更像个时尚达人。即使只有两个月的假期,她也要染个红毛,过过瘾。

        “还说呢,刚我戴着帽子,都被领导发现了,晚上得赶紧染回来。先说正事吧。”她打开手机相册递过去,“这是又给你找的一套房子。”

        随着照片一张张滑过,闻竹喧的眉头逐渐加深:“这房子肯定很贵吧?蔡蔡,我才回来,钱都投工作室了,不想租这么好的房子。”

        工作两年,刚还清当初妈妈做肝癌手术的钱,又投资了工作室,她现在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

        蔡清影见她把手机推回来,急忙安抚:“我当然知道你的情况,可同等的预算,房子更好,离你工作室更近,为什么不要呢?”

        闻竹喧托着腮:“没超预算?怎么可能?是我眼瞎了?你嘴瘸了?还是房东脑子进水了?”

        蔡清影细眉倒竖,牙齿咯吱作响。别人的怀疑,她根本不在乎,但闺蜜不信任,那简直比扎心还痛,当即就风风火火驱车到小区大门口。

        “尚锦府”三个字,在阳光下闪得刺眼。怎么是这里?

        闻竹喧喃喃地问:“这真的是你朋友的亲戚的家?”

        蔡清影拉着她,言之凿凿:“当然!而且人家真的出国了!”

        楼王九号楼,两梯四户。打开1003的房门,两室一厅轻奢风,高级又清新,家具一应俱全,标准的拎包入住。

        连蔡清影都一整个看傻眼,小声嘟囔着什么,然后收收口水,瞟了旁边人一眼。

        立于两个卧室之间的闻竹喧,来回张望:“一室一厅的价格,能租到两室的房子?还这么……豪华?”她找不到词,只能用最俗的那个来形容,“蔡蔡,我们去之前那两家看看吧。”

        蔡清影慌忙拽住她,质问哪里不满意,不知为何对这套房子的执念异常的深。

        “就是太满意了才不正常!这房子,价钱翻一倍也有人租,房东为什么要贱价?”

        “急租!你听不懂吗?而且我是谁啊,人家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相信我介绍的人靠谱,才愿意的。”

        “可是……”

        “别可是了,瞧,人家把合同都给我了,”蔡清影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份合同,“你瞅瞅条款,双方公平公正。不过有一点,房东为了减少麻烦,要求一签一年,且不能转租。”

        沿着小区的绿树繁花、亭台水榭出来时,闻竹喧紧揣合同,还是不敢相信:“不会是凶宅吧?”

        蔡清影甩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妖魔鬼怪见到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也都吓跑了!再说了,我蔡清影能给自己闺蜜介绍凶宅?”

        闻竹喧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待她逐渐舒展了肌肉,却发现另一个还气闷着。她翘起手指戳过去,对方瞟过来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让人一哆嗦。

        “有话就说,这不像你的风格!”

        “周末同学聚会,你真的不参加吗?”

        高三班级大群已经没什么“活人”了,蔡清影说的聚会是六人“山竹群”——当年他们班里的前六名。

        不,现在是四人了。因为大一退群的第二天,蔡清影告诉她,江望也退了。

        “不去了,毕竟我当初先退了群,见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无效社交,矫情又尴尬。”

        “你、可、不、可、以、去?”蔡清影一字一顿,誓要在执拗上跟闻竹喧对抗到底的架势,倒是钓足了人的胃口。

        “给个理由。”

        “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段霄打赌了!”她认命地坦白,“谁输了,就要给对方买一套游戏手柄,外加一个月随叫随到!这不是金钱和时间的问题,而是关乎尊严的问题!”

        抱着看好戏心态的闻竹喧,忍不住发出奚落的笑声:“还尊严?先说说赌什么了?”

        “赌我和他……谁能把你和江望请来!”

        闻竹喧一愣,属实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赌约。她不去聚会也许是怕尴尬,江望为什么也这么难请?他并非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想到那天的不欢而散,她摇了摇头:“及时戒赌,回头是岸!我帮不了你!”

        话音刚落,蔡清影呼哧着小胸脯的怒吼就穿破了耳膜:“没想到九年姐妹情深,一朝化为泡影!也不看看是谁给你找房子?是谁带你看房子?没良心!负心女!”

        空调凉风呼呼吹着,闻竹喧向来心软,看着旁边越涨越红的面色,默默找了一百个妥协的理由:“要不我先考虑一下?哪天?”

        “22号,恰好周日!”鼓如球的河豚光速回话,在对方妥协的海洋里,一下子放了气,软了刺。

        车内陷入沉默。

        8月22号,狮子座的尾巴,也是江望的生日。

        犹记得高三暑假,山竹群六人给江望过了生日。眼看就要各奔东西,江望许愿说,希望每年暑假都能和大家一起过生日。

        年少无知的愿望,多么单纯又好笑!时间是最可怕的洪水,奔涌向前把一切都冲散。

        闻竹喧捋了下头发,掩饰一瞬的失神,借口她的工作反而周六日更忙,看看再说,然后又问怎么定在江望生日那天。

        “因为你和江望都回杭城了啊,段霄就说,想趁这个机会给江望过生日。你也知道,段霄一直都是最咋呼的那一个,他又跟江望关系最好……”

        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闻竹喧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怔然问道:“什么意思?江望也刚回杭城吗?”

        多年之后,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因为当年她总是打断提及江望的蔡清影,后来人家干脆就不说了。

        “不是吧?竹子,不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好歹也是同学,不至于断联系断得这么彻底啊!更何况你们都在北城待了五年……”

        她逐渐绷成直线的嘴唇,让蔡清影放慢了车速:“你真的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跟你在同一个城市吗?”

        随风后退的路灯,忽明忽暗打在脸上,时间像是停止了。混乱的思绪里,怎么也挖掘不出,任何关于江望从杭城医科大退学后的蛛丝马迹。

        蔡清影像是怕惊扰到她:“我只知道江望医科大退学后,又考了中农大,在北城待了五年,上月初休学回来,就比你早几天。”

        轻语入耳,如一串串电流贯穿头脚。几经波折的求学生涯,仅仅三言两语便盖过了。这其中隐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直到临睡前,闻竹喧还在发呆。蔡清影又打电话,催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明天必须把租房合同签好。最后还撂下一句:“不要再鸠占鹊巢了!”

        恰好,那只“鹊”就发来了信息:『我明晚回别墅拿点东西。晚安!』

        闻竹喧拿起笔,大手一挥签下名字,拍照发给了“催命鬼”,然后喜获对方一个闪着金光的大拇指。

        是啊,小区四个大门,十几栋楼,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碰到!

        不过付房租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闻竹喧要房东微信,蔡清影不给,推说房东忙,钱打到合同上的银行账号,其他事跟她说就好。

        不怕钱不到账,却怕被骚扰?房东财大气粗到这种地步?还是真把自己当唐僧了?

        隔天下班,坐在和黎子明一起回别墅的车上,闻竹喧才告诉他要搬家的事。

        感觉到黎子明轻踩了刹车,沉默片刻才低沉道:“什么时候找好房子的?”

        “昨天。不好意思,师哥,害你这么久有家不能回!”

        “竹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黎子明罕见地提高了音调,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凸起。

        闻竹喧发动每一个大脑细胞,挖空心思阻止事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东扯一句对不起,西扯一句都怪我,还说明天帮他收拾工作室的东西。

        车内的空气变得诡异又窒息,半晌,对方终于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帮忙搬家的蔡清影,已经在别墅门口等候多时。一起进了门,空荡的别墅,只有行李整整齐齐摆在玄关。

        “都收拾好了啊!”黎子明不胜唏嘘的语调里,分明是卑微的自嘲。

        闻竹喧低头去拉行李,让头发挡住表情,蓄起十二万分笑意说:“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蔡蔡,帮我拿这个。”

        黎子明了解她说一不二的个性,没再说话,抢过行李,闷头放去车上。

        蔡清影用胳膊肘戳戳她,眼神在问怎么回事?对方只是轻轻摇头,让她先上车。

        月朗星稀,闻竹喧道别时,表情明媚得有些刺眼。

        反观黎子明,即使在夜灯的照射下也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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