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起了他

孟十渊似是有些心虚的先转开了眼，轻咳一声，掩饰地问：“你俩关系很好么？”

        “嗯，我和和旭年龄相近，父母也相识，从小就一起长大，初中大学都念的一所学校，只有高中时他随他父亲调任离开了三年。”

        “哦·····所以你俩是很好的朋友吧？”孟十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也已经不在意自己问出的是什么蠢问题了。他只知道刚刚自己在听到回答的那一瞬，很嫉妒，嫉妒那个从不相识只有片面之缘的男人，可以陪苏子叶，陪这么好的人度过那么久的年月····

        “当然是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们呢？”

        背后的人一时安静了，“我们？”苏子叶默默凿着这两个字。

        久久没有等来回复的孟十渊转过身来，深深看着苏子叶，“很难回答么。”一如既往的倨傲让他不想先提出稳定两人之间关系的想法，比起丢人难堪他更害怕听到苏子叶的拒绝。一直以来他越是很在乎、看重的的东西，他往往表现的都越不在乎，不怀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伤心。

        “那···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么。”苏子叶薄唇轻启，眼眸真挚的看着眼前人，“一辈子的那种。”

        只要能陪着你，什么身份我都无所谓。

        ‘一辈子’，这三个字敲中了孟十渊的心，娱乐圈的朋友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们往往都只说下次见、回去聚这些场面话，亲近的语调昭显着虚假的亲呢。‘我们能一辈子么，上一次说会陪着我的已经·····’

        孟十渊收了心神，压抑着翻涌难平的心绪：“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吧。”他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自己觉得俊帅冷漠的神情，苏子叶看在眼里就像一只打着呼噜的大猫，别别扭扭对着来人撒娇示好。

        “诺。”

        “什么？”

        “加好友呀，朋友不是应该互相留联系方式么。”

        “好好好。”苏子叶面对他，流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苏子叶已经离开好一阵了，付主任那会给他打电话说科里有事要忙，让他早点回去。孟十渊歪倒在沙发上，左手握着手机垂落下去，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困扰着，说不清道不明。许久，他坐起来打开手机，点开苏子叶的对话框，两人之间只有冷冰冰的一条人工验证消息‘已成为好友请开始聊天吧。’孟十渊默默的点开苏子叶的头像，放大，是一张简笔画笑脸，丑萌丑萌的。他看着看着突然就乐了，觉得苏子叶和这个头像其实挺像的，总是潜移默化间就会让人觉得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心情很放松，那总是微笑的脸上有着让人安定的魅力。

        ‘叮。’手机传来收到微信的声音，孟十渊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一秒切换退出了苏子叶主页，返回两人对话框里，并没有消息。

        返回消息列表是樊姐发来的，‘药拿上了没，回去了么？’

        ‘1’

        ‘没被人发现吧。’

        ‘应该是没有。’

        ‘什么叫应该。’

        ‘那就绝对没有。’

        ‘你中午记得吃饭，按时吃药，我们一行人下午四点左右就回去了，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1’

        孟十渊锁了屏起身走向卧室，倚在门框上看着床头为白色靠垫的中式大床，直到现在他才像突然意识到一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好像从姜煜最后一次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地方，已经不短不长过去三年了。看着这个房间没有变过的格局，曾经自己以为忘不掉的那些记忆好像没有那么浓烈了，他默默走过去躺在床上，将被子卷起包住自己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孟十渊似是又梦到了他，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姜煜了。

        依然是那个阴暗的暴雨天，两个人沉默的对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姜煜提着行李箱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让开。’‘你为什么非要走，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孟十渊的情绪被姜煜冷淡的表情激发，终于不可抑制的暴躁起来，‘你就那么想要那些东西，想要到不惜连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要掩盖抹杀掉。’姜煜看着他，依旧很平静的只有两个字，‘让开。’孟十渊看着他决绝的脸，心几近破碎，一腔怒气终于不可抑制的让他冲了上去。他想将姜煜的行李箱踩碎，将他的衣服扒掉让他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仿佛这样做就可以让他不离开自己。

        突然，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拉住了他冲出去的身影，一股温热又坚定的力量将自己破碎的心托了起来，他来不及回身就已经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拥在了怀里。周遭的一切突然虚化扭转，熟悉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背后之人那么用力的抱着他，额头低垂抵在自己的颈窝，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自己皮肤上，两人是贴的那么近，近到他的心跳似是一下下捶在了自己的后背，孟十渊那颗因愤怒而跳动不安的心在他心跳频率的指引下，慢慢平和了。

        ‘我永远都在。’

        ‘永远’又是一个永远，似乎不久之前有人刚和他说过‘永远’，是你么，给出这么沉甸甸的许诺，是你么，苏子叶。

        嗡嗡嗡，手机在兜里一阵阵嗡鸣，将陷在梦里的孟十渊震醒了。他烦乱的微睁开眼，没有拉窗帘的房内被阴沉下压的天空映衬的一片昏暗，屋内的景象一时让他晃了神，分不清到底是不还在梦里，还在那个午后。‘嗡嗡嗡’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让他压了压心绪，摸索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

        “你不在酒店又跑哪儿了？”因为天气突然转阴，预报着有中到大雪，他们不到中午就打道回府了。此时樊姐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孟十渊头一次觉得她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尤其在需要一些外界刺激让自己和过去分离的时候。

        ‘哦，我在家。’

        ‘·····你，你怎么想起回家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樊姐是唯一知道他和姜煜前因后果的人，所以更知道那个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哦，付主任学生送我回来的，我怕两人回酒店太招摇，就回这了。’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樊姐。’

        ‘嗯？’听着对面情绪不高的孟十渊，她隐隐有些担心。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感情早已超脱了经纪人与艺人，待彼此都如同亲姐弟，她是真心不想让他难过。

        ‘我感觉我放下了。’孟十渊说完转过身，看向窗外的天空。

        ‘······’这是自当年姜煜和他分开，赔付违约金强行脱离公司后，孟十渊第一次和自己说起两人之间的感情。

        孟十渊表面冷淡傲然，其实心里是一个只要别人给他一块糖，他就恨不得给别人自己全部的孩子。所有不好接近的表象，都更像是内心对自我容易心软的防护，只要能走近他的世界，他永远都不会离开背叛他在乎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姜煜离开后，孟十渊变得更加孤僻更加与人难以亲近的原因，他的心伤比所有人都想的要重的多的多。

        ‘乖，不想这了。我现在就去接你，咱们一起回来吃好吃的，快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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