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出门


正如我和迪克预料的那样,杰森从蝙蝠洞出来之后相当平静地表示要回来住上几天,阿尔弗雷德早已准备好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我就在影音室和杰森碰上了面。

        他若无其事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态度熟稔到让我一度怀疑他把我错当成了迪克。

        说真的,蝙蝠们对我和善得不可思议。

        蝙蝠系义警谨慎多疑的特质一脉相承,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蝙蝠侠严密看管起来,以防我制造麻烦。

        我十分清楚,如果我有什么坏心思,可以给整个蝙蝠家造成巨大的麻烦,譬如假冒迪克·格雷森行事、曝光他们的秘密身份、把蝙蝠侠对超级英雄们的预备计划告诉他们的死对头等等,几乎每一件事都可以是毁灭性的。

        阻止?

        他们很难阻止我。

        因为除开存在于脑海的信息以外,我还有一个更大的依凭在手上——

        “迪克·格雷森”的身体。

        蝙蝠侠在接触我之前无法确定我是否为极端分子,不能排除我带着这具躯壳自杀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我该去蝙蝠洞或者随便哪个秘密基地的隔离室里呆着,最好拿拘束衣捆起来,按阿卡姆疯人院最高规格处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在韦恩庄园里参加超级英雄的粉丝见面会……

        隔壁超人羡慕哭了。

        当然,我确定自己的身心健康,也很乐意和蝙蝠们维持良好关系。虽说都是粉丝,但绝对没有和阿卡姆粉丝团同流合污的意思,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我出神的时候,迪克已经和杰森聊了起来:“布鲁斯说什么了?”

        “老生常谈。”杰森头都不抬,眼睛盯着家庭影院的大屏幕,有条不紊地按着手柄,“你要是指望他能说点什么,我就要怀疑你不是迪克·格雷森了。”

        “我想也是,不过他没拦着你进蝙蝠洞。”迪克瞄了一眼屏幕上的蝙蝠车,“也没拦着你玩游戏。”

        杰森:“哈。”

        他们都知道,布鲁斯再一次退步了。

        杰森现在打的是《蝙蝠侠:阿卡姆骑士》,这个游戏昨晚被迪克玩成了哥谭旅游模拟器,杰森又重新开了一个高难的存档,目前还在和阿卡姆骑士的坦克和飞机作斗争。

        “他从哪里搞来那么多好东西?”杰森操纵蝙蝠车快速闪避过密集的弹道,红白色涂装的重型坦克几乎塞满了视野,远处还有几架无人直升机在对蝙蝠车进行狂轰滥炸式的骚扰。

        这就得问阿卡姆骑士是怎么拉赞助的了。

        我心想。

        “一支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武装部队,瞧瞧这些装甲车、重型坦克和武装直升机……”杰森相当可观地评价道,“我敢说把哥谭警局所有存货拿出来都没他们火力充足。”

        迪克附和:“加上布鲁德海文也没有那么多。”

        “你们就打算呆在这儿,不恢复就不出门?”一口气解决四辆坦克,杰森分了一点注意力出来,他嘲笑道,“那和被布鲁斯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这是必须的?”我有些迟疑,不确定这是否是杰森怂恿我们违背蝙蝠侠而想出来的话术。

        “不,芙拉维娅,你怎么这么想?”迪克说,“我以为我们达成共识了,如果你想出门,当然可以,这又不是坐牢。”

        我:“监狱里可没有帅哥打游戏给我看。”

        “有眼光。”杰森抽空投来赞扬的一瞥。

        迪克抗议道:“还有帅哥在看电影。”

        “没有''帅哥''在看电影,至少不是现在。”杰森扯起嘴角,转而对我说,“帅哥,去陪你的女朋友看电影吧,她看起来要发脾气了。”

        迪克抱臂,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嘴上却否认:“我可没那么小气。”

        我:“……”

        他们究竟还要拿这个乌龙开多久的玩笑?

        “你提醒我了。”迪克没有选择继续看他没看完的电影,而是邀请了我,“芙拉维娅,要不要和我出门逛逛?哥谭和游戏里的可不一样,我们可以在外面吃完晚餐再回来。”

        见我有些犹豫,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有任何负担,有我看着你呢。”

        杰森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你对着自己的脸也能这么深情款款?我真是小看你了。”

        迪克:“嘿,你就非得提醒我这个?”

        我倒没有想象中的尴尬,迪克的话在我脑海里自动翻译成了“蝙蝠侠让我看着你”,这才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监管者从蝙蝠侠换成夜翼已经够好了,至少不会那么窒息。即便我知道他们都是令人敬佩的英雄,如果真的把我关起来,用防备的态度对待我,我还是会觉得受伤。

        “好了,别在这儿打扰我,去享受你们的约会。”在炮火轰鸣中,杰森留下了最后一架敌方直升机,他调整视角视角,看到了站在高楼上遥控无人机的指挥官。

        “而我——”

        他发出被威胁到地位的嘶声。

        “我要和这个自说自话的傻逼决一死战,他竟然敢说他最了解蝙蝠侠?”

        我:“……”

        我确定,布鲁斯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他。

        迪克显然不打算向杰森说明情况,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拽着我往外走,一边对杰森说:“加油,芙拉维娅已经通关了,祝你和谜语人玩得开心。”

        杰森不满地抬高音量:“我才不玩谜语人的白痴游戏!”

        迪克反手拉上门,把游戏声音关在里面,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他会玩的。”

        “当然,他开了第三个新存档,最高难度。”我不禁感叹,只剩下最后一个空白存档的位置,真不知道下一个回窝的蝙蝠是谁。

        想到蝙蝠们的电脑技术,或许他们会花个几分钟把整个游戏代码解析完毕,再给自己搞个独立存档……反正布鲁斯不会让他们把我的初始存档删掉,没什么可担心的。

        “希望他不要感动到哭。”我跟着迪克下了楼梯。

        迪克闻言回头:“为什么这么说?”

        我好像还没告诉过他,游戏里的蝙蝠侠被小丑血液感染了,在游戏的中后期,蝙蝠侠一直被幻象所折磨,那是小丑的具现化,也是他对自己的拷问。

        以蝙蝠侠的身份经历整个事件,或许会让杰森产生一点……呃,同病相怜?

        毕竟小丑真的挺烦的。

        我不指望太多,靠一个游戏来解决他们的家庭矛盾也太过异想天开。至少游戏里的蝙蝠侠态度更坦诚,主角的内心旁白可不会藏着不说,这就是玩家视角的优越之处。

        我把关键信息都写在了纸上,布鲁斯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没功夫搭理我们几个,更有可能是忙着自检和制定防范措施。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迪克说,但又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迟早会知道。

        除了游戏内容涉及此类桥段以外,还有漫画里狂笑蝙蝠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存在。当时我把狂笑蝙蝠手办照片发给同事看,差点被当做新上映鬼片剧照,瞬间断绝了我想买一个收藏的念头。

        我简要说了一些关于蝙蝠侠和小丑的内容,这让迪克的脸色不太好看。

        迪克没把游戏进度推到后面,只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一作游戏的开局就是小丑火化,他猜测顶多会出现新的小丑,没想到情况比那更糟,难怪有所谓的全收集后触发“trueend”。

        “你要去和布鲁斯谈谈吗?”我认为迪克可能没心情和我出门吃饭了。

        “不,没什么好谈的。”迪克的态度出乎预料地坚定,“一切都还没发生,我们要做的只是预防。”

        他很快恢复了常态。

        “走吧,我去开车。”迪克并不想放弃约会,“布鲁斯的车库里有不少宝贝——当然,最好的还是蝙蝠车,但那个没办法开出去,如果你想体验一下,哪天我们可以偷偷去兜风。”

        “我来开?”我试探性地问。

        迪克:“我开。”

        我:“……”

        我保证我在游戏里开得比他好。

        在告知阿尔弗雷德行程之后,迪克带我从韦恩庄园出发,我们开走了布鲁斯车库里最酷的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开车的是迪克,他知道我有驾驶执照,只是不常开。

        “想去逛街吗?还是游乐场?看电影也行。”迪克提议道,“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我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翻着自己的手机,顺便处理了几条未读消息,闻言诧异地抬头:“我以为我们只是出门逛逛,然后吃一顿晚饭?”

        “拜托,又不是监狱例行放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迪克无奈道,“这是一个约会,哪有人约会只吃一顿饭的?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带你去吃快餐吧。”

        我侧头看着他。

        迪克单手把着带有兰博基尼标识的真皮驾驶盘,戴着一副价格昂贵的黑超,窗外拂过的风把那一头黑色长发卷到了肩后,他看着像是个有钱的辣妹——这个形容可能有点奇怪,但如果他把车停在路边,绝对会有男人排着队上来敲车窗要电话号码。

        我不觉得芙拉维娅会有这种魅力,但迪克做到了。

        就连我也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你在看什么?”他抽空侧目而视,很快又看向前方道路,“是我衣服穿得不得体吗?阿尔弗雷德提前准备的衣服可能有点不合适,我不知道约会的时候是否应该穿得更隆重一些。”

        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还想穿香奈儿高定礼服出门吗?”不得不说,我吃他这一套,“足够漂亮了,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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