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假舅舅
“什么？!”沈伯母一声惊呼。
“娘，你也是知道我们家里那一向做主的都是老太太。
如今沈家村里也遭了灾，这日子也不好过，我这真得帮不上忙！”
沈伯母面露苦色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
“芬啊，唉，这可都是我的错。”老太太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娘，你说什么呢！这天灾人祸可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啊。”
沈伯母见自己的娘一把年纪，却不能安享晚年，顿时心里又酸又涩，连忙去给老太太拭泪。
“芬啊，娘知道你怪娘，当时在你出嫁时没给你留嫁妆？
可，你也是知道的啊，当时不是娘狠心，是，是”
老太太被沈伯母揽在怀里，眼泪却更是止不住的流，呜咽着道。
“娘，你别说了，女儿知道的，是哥哥当时不懂事，家里急忙用钱，所以才。”
沈伯母听到老太太的话，知道她娘这是误会了，心里瞬间涌上了一层酸涩的感觉，不过还是安慰老太太道。
“芬啊，娘就知道还是你懂事，咱们这个家，还是只有你能靠的住了，不枉我和你爹疼你一场。
现在你爹也去了，唉——我的命苦啊…”老太太说着便哭得更加凶了，哭天抢地的便开始嚎道。
“王芬，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怎么回事，竟敢欺负起你亲娘了！”
在门外被亲娘王老太支开的王大，一听见亲娘的嚎叫声，便怒不可遏的冲进来开始指责道。
“怎么是瞧见你亲哥哥家遭灾，就瞧不起你哥来了啊！”
王大越说越生气，语调逐渐上扬，三两步就走到沈伯母面前。
那老太太顿时被这阵仗吓得噤了声，眼睁睁的瞧见自家儿子的手便挥舞起来往女儿脸上打去。
“啪！”瞬间满室寂静。
沈伯母此刻心里满是委屈，脸上还在火辣辣的疼，嘴里一阵阵腥甜。
让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只能依稀看见自己的所谓的哥哥。
忽然几个身影闯入了她眼帘。
“王大，你个混蛋！”
王大只听见一声怒骂，便瞬间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有了意识，刚刚睁开眼，便瞧见一个不明物体朝他脸飞来。
一刹那间，又倒在了地上，眼睛因为受到刚刚的重击，又麻又痛，睁不开眼。
看着眼前的变故，王老太终于好似回过神来，一把坐在了地上便开始嚷道:“快来人呐，有人欺负人呐。”
华朝人天生便爱看热闹，如今王老太那宛若被杀的猪一般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一出，瞬间吸引了左邻右舍的好奇心。
更别说是一屋之隔的沈奶奶了。
沈奶奶方一进门便瞧见王老太一扭头开始向她诉苦。
“亲家母你可来了，你看看元哥儿和这小子这做的可是什么孽啊！”
“元哥，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的亲舅舅，他有万般的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啊!”
“还有你这个小子，纵然这个不是你亲舅舅，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替踢他呢？”
王老太顿时来了精神开始挨个数落着。
沈奶奶看着这一出闹剧，虽然相信自己家的孙子都不是无礼之辈，但看着王老太的指责，却也是无法反驳，说道：
“亲家母，这是怎么了，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元哥可是您的亲外孙。您这么可是伤了一家子的情分。”
沈伯母此时回了神，虽然刚刚平白无故的受了王大一掌，。
可这毕竟是她的至亲，心里还是不忍，也强忍着痛意，小声地劝着王老太道：
“是啊，娘，刚刚元哥是不对了，可这毕竟也是为了护着我。
之后我会好好教元哥的，娘，您何苦跟他一个孩子置气。”
沈伯母一番话，瞬间安慰的王老太更加神气了，一骨碌便从地上坐起来。
一幅即将开始舌战群儒的样子让沈元真是恨得牙痒痒。
在旁边逐渐恢复了神志的王大也是微眯着眼，瞪着沈元。
他这个所谓的姥姥舅舅，哪次来不是惹得他和姐姐娘亲伤心生气。
可是娘亲却总是说,那是最疼他们的至亲。
要真是最亲的至亲，何苦哪次来都要惹得家里人生气。
更何况沈元可是不止一次的瞧见娘亲将家里的钱财说是借给姥姥暂用，可哪一次姥姥又给娘亲塞过银子。
二郎的姥姥姥爷，可是次次来便要给二婶子送一些钱财。
这些沈元不是没有给娘亲说过，可娘亲却总说：
“那只是因为姥姥家的钱财都只是给舅舅平事，所以一时缺一些银钱罢了。”
沈元再要反驳，就被娘亲一顿斥责，说他要懂得感恩。
曾经姥姥和姥爷疼她可胜过舅舅许多，让他不要胡乱纠缠。
弄得沈元心中郁闷，便也不再说了。
是以，这次沈元一见姥姥和舅舅来了，便早早的躲到了二叔一家的屋子里去玩。
直到刚刚沈元的右眼皮狂跳，他心中不安，便朝着自家的屋子里瞧。
就看到了王大怒气冲冲的进了门，便开始高高举起手，要扇他娘。
沈元哪里能忍。
他想也没想的举着放在旁边锄子，便冲了上去，给王大了一下子。
沈奶奶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的剑拔弩张和自家媳妇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和王大脸上的青白伤痕。
还是先决定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被准备好的王老太一顿说。
其中自然轻描淡写的带过了，王大无故便要打妹妹的事实，只轻飘飘一句，
“他们舅舅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误会了芬儿，就想吓唬一下芬啊。”
听得沈元和沈志都目眦尽裂，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不分黑白之人。
沈奶奶当然不会相信王老太的一家之言，转眼便开始问沈元和沈志事情的缘由。
遭到了王大的反驳：“婶婶，你这是做什么，如今事情都说清楚了。
你还问他们那两个兔崽子做什么，怎么你沈家如今欺负了人还想赖啊！”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婶婶说话的，亲家母办事周到，自然不会偏私了。”
王老太对着王大，轻轻嗔道。
“瞧老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沈家也不是没有礼数的人家。
这后辈的品德可是大事，自然不会马虎。
我只是之前在县里瞧见一回县太爷开庭，那可都是双方都要有话说，如今这打伤了自家舅舅可不是小事。
自然要好好审问，问清缘由才好决定。”沈奶奶回道。
说完不等王老太回应，便对两个孙子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沈志顿时倍感熟悉，感慨不愧是亲生的母子。
短暂的出神却完全不影响沈志爆发的演技，沈元刚刚得了敕令。
便忍不住要开口反驳，却在听到身边弟弟堪称嚎啕大哭的声音后，停止了片刻。
听到沈志的哭泣声，在场所有大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引过去了。
对于几乎从来没见过沈志如此的沈家人来说，沈元当场愣在了原地，沈奶奶更是放下了刚刚装起来的严肃。
起身将沈志抱在怀里哄道：“二郎，这是怎么了，快让奶奶看看。到底是谁欺负我们二郎了。”
这句欺负意有所指，看的王大又再一次握紧了拳头。
啊？谁欺负他！谁能欺负他，这小子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便将脚往他脸上踹。
沈志见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便正式开始了他的表演。
“二郎，二郎，没有。”沈志抽抽噎噎的便开始辩驳道。
沈奶奶见他哭得哽咽，却在努力的说着话，当即便配合道：
“怎么了，二郎，什么没有，没事你说有奶奶在谁敢欺负我们二郎。”
“我们没有打，打舅舅。”
听到沈志颠倒黑白的话语，王大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你个小王八羔子，再给老子说一遍。”
看到王大的反应，沈奶奶也是忍不住了，她可是听说了。
这个王大，这么大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混吃等死。
成天不是这病了，就是那痛了，不病不痛，就是在给家里惹祸的路上。
今天欺负人，居然欺负到了他们沈家的头上。真当他们沈家好欺负吗？
沈奶奶也是忍不住了，准备开口撵人，刚刚让他在哪里叫嚣，不过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免得这个王老太，空口无凭一张嘴，是非全让他们家给说了，坏了两个孙自的名声。
如今倒是不用了，这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外面的人家，自然心里有数，他们的话能信几分。
至于没有数的人家，想必也不用再来往了，沾了这么一门亲，已经够了。
还为等她开口，谁知道沈志又开始道：
“他才不是舅舅，舅舅不是这样的。舅舅是伯母的哥哥，怎么会欺负，打伯母。
你是假舅舅，你是假舅舅。”
听着沈志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沈元顿时开始帮腔：
“对，没错，你是假舅舅。我们才没有这样只知道欺负妹妹的舅舅。”
沈志孩子般的胡搅蛮缠，顿时将事情的重点拉到了，王大为什么要打沈伯母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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