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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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伺候的小二不知发生何事,见了喝了这一坛又一坛的酒,未免有些心惊,也劝说着,“公子,您这都喝了两个时辰了,酒大伤身啊,您还是改日再来喝吧……”
“废话什么!拿酒!”轩辕煜醉眼迷离,一拍桌子,高声喊道,声音穿过偌大的酒肆,落在了远处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客人耳中,他从帷幔里抬头望去,静静的看着这边的异动。
“公子,您再喝下去,怕是要醉倒了,小的先送您回去休息吧。”小二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公子哥喝的歪七扭八,话都说不利索了。
轩辕煜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厉声斥责道,“这家临风楼是我开的,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吗!要是再不给我拿酒,明天你就给我滚出京都!”
小二惶恐,赶紧踉踉跄跄的跑下去给他拿酒,顺道通知了一下等在酒肆外面的秦显,秦显进来之时,自己主子正对着戏台上的一个青衣鼓掌叫好,衣衫半开,桌子上的酒坛摆了一桌,还有几坛被他失手打到了地上,摔成了凌乱的碎片。
打小跟在轩辕煜身边,秦显还从没见世子如此失态过,怎么今日在万花楼跟指挥使夫妇闹翻了脸,就成了这个样子?
快步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劝道,“世子,长公主还在府里等着您回去呢,今天就喝到这里吧。”
“秦显?怎么连你也来劝我!”轩辕煜努力揉搓了一下眼珠,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一把推开嚷道,“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今天就要喝个痛快,快去给我拿酒!”
“世子,这里人多眼杂,要是传扬出去,传到了陛下耳中,就不好了,您要喝,还是回府去喝吧。”
“什么人多眼杂,难道我一个世子,想要大醉一场就不行了吗!”
自己本是最无忧无虑的宁王府二公子,父亲母亲的期望都灌注在兄长身上,也不会逼迫他去习文练武,倒让他自自在在清清闲闲的过了这么些年。
况且他们兄弟极为和睦,那个旁人眼中丰神俊朗,耀眼夺目的小将军,也曾背着自己在草丛里逮过蚂蚱,也曾陪着自己一起练剑骑马。
可自从兄长战死,整个宁王府一夕之间变了天,父亲因悲痛过度,自请前去驻守西海,三两年间只回来过几次。
自己不得已承袭了世子之位,随母亲移居长公主府,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如今都落在了他的肩头。
更让他怒火不平的是,一年前太子突然将他宣进宫,告诉他兄长战死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西海之战时,晏寒身为主帅,生怕宁王府势头过盛,将来危及晏府在朝中的地位。
所以故意将兄长派去最险恶的阵地,又以粮草未到为由,故意拖延救援,才导致兄长命丧敌军铁骑之下,尸首无存。
他之所以听命于太子,也不是为了助他早日坐上那把龙椅,只不过是想看晏府大厦倾颓,好给兄长报仇罢了。
原本一切都在自己计划掌控之中,可为什么陆星晚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又为什么自己那颗冷若磐石的心,在看到她气急落泪的时候,会不由的绞痛起来。
神伤至极,又捧起酒盏,猛灌了几口,辣的咳嗽起来。
“世子,您千万不能再喝了,属下先扶您回府吧。”
“滚开滚开,别坏了我的好兴致,到外面去等!”
秦显拗不过他,只得凭他去喝了,自己退回到临风楼外,赶紧让随行的车夫赶紧回府,悄悄将芸川县主请了过来。
世子素日里,是最疼爱这个小妹妹的了,每每长公主生气责罚她,都是世子挡在前面替她求情,眼下不能惊动长公主,只能请县主来了。
芸川匆匆忙忙赶到临风楼之时,轩辕煜已经喝了整整五坛桃花醉了,整个人如坠云雾,满脸烧的通红,台子上的戏班已经撤了,他还在手舞足蹈着。
她从未见过二哥如此癫狂之态,心里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他坐下,望了望满桌子的酒坛,气嚷道,“二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母亲还在府中等你回去呢,要是她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是要生气的……”
轩辕煜一见芸川,神志清醒了几分,拉着她便要倒酒,“芸川,你怎么来了,既然来了,就陪二哥喝一杯吧,二哥都自己喝了一晚上闷酒了……”
“二哥,母亲叮嘱过,不让我饮酒,你也别喝了,赶快清醒一下,跟我回家去吧。”一边说着,又吩咐候在一旁的小二,赶紧去煮一碗醒酒茶来。
又向秦显询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二哥如此伤心。”
秦显不敢隐瞒,便将万花楼里的事如实告诉了芸川。
“原来是这样……”芸川心中了然,这恩恩怨怨多少年了,她虽然年少,但也不是全然不知的。
从袖中掏出绢帕,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他脸上的汗水,捧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二哥,芸川知道你心中不平,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
轩辕煜淡然一笑,没头没脑的问道,“妹妹,你可有中意之人?”
“什么……”芸川一愣,摇摇头淡淡道,“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妹的姻缘自然是凭父亲母亲做主,岂有自己私下结交的……”
轩辕煜苦笑的丢开手,“倘或有一日,芸川有了中意之人,你会怎么做呢?”
“若那人果真是天下最难得的潇洒男儿,芸川会与他表明心意,再请母亲做主。”小姑娘认真的回道,芸川虽然是县主,但从小在长公主的悉心培育下,也是个要强独立的女子,与孟芊芊这种泼辣阴险的千金小姐,不是一路人。
轩辕煜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了,含混不清的嘟囔道,“世间最难得的人……偏生是我这辈子最不能宣之于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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