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见谢天书

创星又进行了一次月考，谢昀臻和平时一样，还是第一。被称为“千年老二”的贺图南从中上次的中下游突围，重回第二。

        贺图南一改往日消沉，终于流露出一些轻松愉快，好像终于从阴霾里彻底走出来。谢昀臻拍拍贺图南肩膀，他说是真的为他高兴。

        在叶南星离开后的很长的时间，贺图南陷入颓废的死循环。不听课不说话不睡觉，连吃饭都是谢昀臻拖拽着去。

        谢昀臻和成溪都很担心贺图南一蹶不振。

        毕竟叶南星的离去对贺图南的伤害大的肉眼可见。还好，贺图南走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谢昀臻一天的心情都很愉快顺畅。他主动跟文皓分享了不少解题技巧，吃饭回来还给文皓带了一瓶饮料。

        文皓高兴得上课都集中不了精神，还被点上台解了一道数学题。

        快放学的时候后桌用胳膊肘戳了谢昀臻一下，他一个没注意，刚写好的公式糊作一团。谢昀臻写字下手重，派克笔也划破了纸张。

        谢昀臻面无表情的转过去，好心情顿时走了一半，后桌讨好一笑，指指窗外。

        文皓也随着指头看过去。

        成溪背着书包，蹲在地上举着一本漫画看的津津有味，头上的棒球帽遮住了一半的脸。

        “你弟弟好乖啊，你几岁的时候你妈生的啊？”

        谢昀臻微愣，“四岁的时候生的，那天的月亮特别圆！”

        那天，十二岁的成溪提着他爷爷钓鱼的电筒帮他找钥匙，在树下对着他笑一下子就治愈了他。

        即使世间悲观似我，世界有我也不错。

        后座对着谢昀臻叹了一口气，“我让我妈给我生一个弟弟出来玩，她偏不答应。”

        谢昀臻笑笑没接话，只觉得血缘关系并不是亲密的必要条件。

        下课后，谢昀臻走到成溪身边，一把抽过漫画书拿在手里朝楼梯走。成溪也不恼，抱着谢昀臻胳膊就跟着走。

        “今天成叔兰姨不在家？”

        高二以后，他们便不一起上下学。有些特殊情况，成溪才会来等谢昀臻放学。

        “nonono!”成溪夹着声音摇头晃脑。

        谢昀臻拍了成溪脑袋，“说人话。”

        “爸说今天一起去外面吃晚饭，他今天来学校接我们喔。”

        元顺和和贸合作之后，收益飙升，从破产边缘爬起来。成霖之前经常不着家，最近有了时间，心情也好。天气也好。

        两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成霖的车已经到了。两人朝着车走，苏因兰打开车窗朝他们招手。

        成霖定了一个高档包厢，环境不错。菜品好吃，服务也无微不至。只是隔音不好，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隔壁间的狂欢。

        谢昀臻从那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果不其然，吃完离席的时候，谢昀臻在服务台遇到了谢天书，谢昀臻慌忙躲到成霖背后。成溪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马上挡着谢昀臻。谢天书一行十几人，男男女女不少，他旁边也站着一个清丽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

        成霖几个月前才和谢天书谈了生意，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两两相望便认出了彼此。

        “不想在这里遇到谢总和太太，真是巧啊。”

        谢天书散漫一笑，将女人胳膊不着痕迹的分开。

        “哈哈哈，真是巧啊！”

        成霖向前跟跟谢天书握手，一番问好应酬。

        成霖一动，谢昀臻便侧着身子企图遮住自己的脸。成溪感受到谢昀臻的不安，他牵着谢昀臻的手，在手上轻轻拍动。

        谢天书惊鸿一瞥，还是从那副躯体认出谢昀臻。他眯起眼睛邹起眉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儿子？”

        周围人瞪大眼睛看着谢昀臻，成家三人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成溪看看谢昀臻又看谢天书，发现长得一点不像。

        可是刚刚他挽着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不是谢颐珊。

        谢天书不管他们的震惊，一把拉过谢昀臻到自己身边来，朝着其中一位文质彬彬的朋友炫耀道。

        “我嫡亲的儿子，创星高中部年级第一，比你那年级前十的儿子厉害吧！”

        “不是吧，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儿子。”人群里有人震惊道。

        谢昀臻看着谢天书有些骄傲的神情却有些动容，他在不管不顾的父亲眼里是这样的吗？

        明明小时候得了奖状，谢天书都是推开他去玩游戏机。

        那位文质彬彬的朋友哈哈一笑，“没想到上梁不正下梁居然没有歪。”

        谢昀臻做了一个踹人的动作，“去你的。”

        随后，他弯下腰凑到谢昀臻耳边悄声问道，“儿子，你今年高几来着？”

        谢昀臻听罢没有说话，无奈的比了一个三。

        谢天书恍然大悟似的重重点点头，谢昀臻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周围的人说。

        “爸，你先忙工作，我就先蹭成叔的车回家了。”

        谢昀臻点点头，满脸微笑的跟成霖道谢，随后潇洒的跟朋友们出去了。

        成霖一家三人愣在原地，从来不知道一家人还有这种相处模式。

        成霖转头看了一眼谢天书背影，内心吐槽出声，“你儿子还是我儿子啊？”

        成溪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盯着谢昀臻脸看，唯恐看见不开心的神情，手紧紧牵着谢昀臻。谢昀臻温暖之余，觉得小朋友真的长大了。

        但是这些他早已见惯不怪。

        谢昀臻有记忆起，就很少见到谢天书，她的生活里只有谢颐珊。

        谢天书有很多个情人，通常保质期只有两个星期。初中谢颐珊就带着谢昀臻出来住了，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

        有一次，谢颐珊带谢昀臻买衣服正好碰上谢天书在带情人买衣服。

        谢天书好久没见到他们，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情人看谢天书往他们那边看了几眼，以为谢天书有了新目标，见谢颐珊容貌惊艳，只好在别的地方找补。

        “那是谁呀，衣服都过季了。”

        谢天书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结婚证上的老婆。”

        情人吃惊，发现说错了话赶紧闭嘴。

        他的父母有一段时间感情是真的好过。

        车平稳的停下，谢昀臻收回思绪。打过招呼就回到自己屋子。

        成溪怕谢昀臻不开心，洗完澡就去找谢昀臻，热热呼呼的就往谢昀臻身上凑。

        两个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成溪怕谢昀臻不开心，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

        “哥，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的。”

        “好。”

        “哥，你以后难受一定要和说，这是什么爸爸啊，居然陪别的女人吃饭。”

        成溪气鼓鼓的，整个嘴巴都鼓起来。

        “成溪，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家庭？”

        “你说，我听着。”

        “我父母是在一个晚会认识的，后面闪婚。但是在我妈怀孕时，爸爸已经在外面鬼混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初中我妈就带我出来住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只是每每见到还是会尴尬。”

        我从未在这世上遇到赤诚的爱意，直到遇见你。

        这是谢昀臻没说出口的感激，在那样花好夜圆的季节，有个男孩带着温暖走进了他心底，让他去除周遭的寒冰，摆脱无尽的孤单。

        “不过哥，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凶啊！”

        谢昀臻想想，好像是有一点。

        “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当初一定会对你温柔一点的。”

        “嗯，你要是温柔一点我刚搬来的时候就找你玩了。”

        “有这么凶嘛？”

        “嗯，我那时候扒窗户悄悄看你，你总是显得很冷漠。有一些气球挂你树上，我还是等你出门的时候用爷爷鱼竿弄下来的。”

        谢昀臻听到成溪爷爷的名字，心里一乐。想起上次也是拿老人家的电筒找到的钥匙。

        这位老人家酷爱钓鱼，这是谢昀臻心里得出的结论。

        总所周知，成永老爷子留了一堆宝物在成溪家，并且每时每刻都在发光。

        月亮慢慢爬上屋檐，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地面。

        “爷爷钓鱼可厉害了哥，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成溪口齿不清的说完，后面没了下文。

        谢昀臻侧脸去看，成溪上下眼皮险些合在一起，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刷子微微颤动。

        “睡吧，溪溪晚安。”

        谢昀臻摸摸成溪头发，柔软的质地每次都会让他愉快舒服。他很喜欢成溪的头发。

        成溪对着他笑，像夏夜的微风。

        正当谢昀臻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时，成溪趴过来

        “怎么了？”

        “盖好盖好，夏天吹空调很容易感冒的。”

        成溪专注认真的拽着被子围在谢昀臻脖颈，看捂得严严实实才放手，谢昀臻感到一阵窒息。

        成溪将自己捂好，翻了几次身才渐渐进入梦境。

        “哥哥太辛苦了，我以后要多照顾哥哥。”

        成溪在睡着前这样想。

        “十六岁以前没有什么牵挂，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感受不到人生的意义。

        谢昀臻在黑暗里借着月光看着呼吸平稳的小孩。

        “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想去守护。这个小孩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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