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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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还有多远?我能自己走吗?”王守林感觉罗五叔背上都湿透了,忍不住问。
“白天不能走,只能夜里走,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就休息了。”罗五叔能感受到小少爷的关心,答非所问的解释一句,又补充道,“我们不是大太太,只能按规矩走,要不然得从头来。”
“咦?这跟我娘有关?”王守林听的不解。
“噢,那是二十年前了,还没有小少爷呢。大太太那时候身子还好,就是老爷身子有旧伤,所以她到处找药材。当年她带着大家白天来的,采了几篓的老树芽,截了一段老树根。后来再有人来发现找不到地方,大太太想了一段时间就给了个走法,让夜里再来。试了两次,果然就能进来了。”
来不及感慨娘亲的神秘,王守林心中陡然一紧,“五叔,当时来这里,知道的人多吗?”
罗五叔一听就明白过来,“轻柳别走了,我们抓紧找地方藏起来。”
外面满是鸟粪的一个树洞里,他们暂时安定了下来。这里的树都高大的很,这个树洞并不比船上那个舱室小多少。
“五叔,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吗?你知道,我不会乱来的。”王守林忍到现在,觉得可以问了。
“小少爷,很多事情,咱们都不知道,到现在也一头雾水呢。”罗五叔满脸的无奈。
“你知道我,打小没离开过庄子,后来在山上一待五年。外面的一切我都很陌生,这天下是个什么情况,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吧。”
“天下?呵呵,小少爷你想的可真大。我也从来没离开过正阳郡,咱家的生意也只在开阳府和济阳府。不过大太太知道的多,曾有幸听她讲过,咱们神武国统治了大陆东南,北边是辽阔的草原、荒漠和连绵的高山;西边是苦冷的高原,据说高原上的山头终年积雪,荒无人烟。”
罗五叔说了很多“据说”、“传说”的东西,也都语焉不详,王守林感觉似是而非的,不过好歹有了个大体的概念。
倒是庄子里、镇子里的情况说的非常详细。现在的庄子就叫王恩庄,一方面是因为圣上的赐予,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八位亲卫中五位姓王的。王恩庄现在成了祖地,建了英雄祠,纪念死去的袍泽。
镇子却是后来发展出来的,名字同为王恩镇,却是赵姓一家走出了一名将军,回来建府,庄子里放不下他的庄园了,搬到了十几里外开建的。后来孙姓一家走出了一位文官,回来也到那里建了庄园。最后王姓一家,也是王守林的二嫂娘家,成了巨富商人,家里开枝散叶人口众多,也搬到了那边建府。
经过几十年发展,那块地方规模之大,与其说是一个镇子,不如说是一个郡城,只是没有官衙驻扎而已。
王守林感觉自己长大的地方从陌生变得立体鲜活起来,而这却在离开之后,也真是老天给讲了个笑话。
这次的事情罗五确实不清楚,只是听了老爷安排,带人逃出来,说是皇城那边发生了变故,要过来缉拿什么人。王守林心说,我还是个孩子呢,又不是什么逃犯,跟我有啥关系?信息太少,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五叔,你感觉家里会有危险吗?”他很期待一个没那么糟糕的答案。
“老爷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给大太太修坟回来接到了消息,着紧安排的。他说小少爷走了,或许还有回寰的余地,小少爷不走,全家都得完。”罗五叔说完沉默下来。
“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何必一家人唱戏一样演?”王守林思索了一下,全家逃亡目标太大,确实也不现实,最后嘟囔着埋怨了一句。
“老爷也不清楚小少爷现在沉稳有度,就怕你耍性子,闹僵起来耽搁了时间。”罗五叔摇头苦笑。
这一藏,就藏了三天。
时至三更天,树上张望的轻柳回来,轻声的说,“这两天陆续进去了三伙,一共11个人。早上的时候都离开了,我数着人头的,没错。今天夜里没再来人,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走吧,连搜三遍,也算是劳师动众了。”罗五叔冷笑一声。
王守林想自己走,罗五以怕走错为由,不由分说就把他背了起了。三人左拐右拐,摸到天蒙蒙亮,才穿过一片十几米宽的灌木丛,进入一片空旷地带。
“到了!”罗五叔放下王守林。
轻柳和王守林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百米方圆空空荡荡的,只有中间一株老树,盘根错节的占了十来米地盘,上面的树冠隐在薄薄的雾气里;下面有个不大的水潭,也有十来米直径,上面漂着成片的睡莲,也不知其深浅。
空气格外的清新,深吸一口浑身都感到舒坦。王守林很喜欢这种静谧的环境,若是能在这里结庐而居就好了!
“我就说等等总会来的嘛,这不是就等到了。哈哈哈哈”树后转出来一个人,白袍折扇,翩翩公子打扮,只是笑声刺耳。
“什么人?”罗五叔立刻紧张起来,把两个小家伙护在了身后。
“本公子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一个下人问。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白衣公子也不怕人跑了,离着几十米远,却不逼近。
“守株待兔的法子不是只有你一个小混混懂的,也想抓老婆子的乖徒孙?哼!”又一个声音响起,却见一个宫装妇人自树冠飘落下来。她自称老婆子,却是成熟美妇人的容颜,体态婀娜,声音糯软。
王守林一下子就直了眼,却是为何?是因为她那身打扮!跟自己在古墓棺材里看到的那位有七八分相似。她说的乖徒孙莫非就是自己?那她是娘亲的师傅?
前面轻柳说的时候,她还觉得母亲的宗门是个遥远的存在,没想到刚几天就跟宗门的人碰了面,还是师祖!
“哈哈哈哈,北衡仙啊北衡仙,你真以为我们劳师动众就是为了抓个不知所谓的小屁孩?”四下灌木丛被分开,一个个人影显现,除了说话的老者,其余人各个刀剑离鞘,一副合围姿态。
“你以为是守株待兔?咱这招叫引蛇出洞,还请仙子品鉴呐,哈哈哈。”
说好的静谧无人呢?怎么呼啦啦钻出来这么多?加上自己三个,都有二十来个了吧?感情这个“秘密”的藏身地,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人多?有用?”那北衡仙四下打量一番,不见丝毫紧张,脸上依然笑吟吟的,“怕是要让你们见识一下,这棋盘山的真面目了呢。”
说话间,她双手舞动,似是在施展什么。
“不好,快动手!”那老者抬手一道乌光就飙射了出去,直奔北衡仙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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