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

郁凝懵了，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是…有什么不妥吗？”郁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宋司亓将皮带重新放进盒子里包好，轻笑：“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你可以查一下。”

        郁凝皱着眉疑惑的点开百度，在搜索栏里打下了：送男人皮带是什么意思？

        结果赫然出现的几排字，吓的郁凝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摔了。

        百度出来的结果是：女人送男人皮带有以下几个寓意：

        1、牵绊男生一辈子；

        2、永远在男人身边；

        3、踏踏实实和你过日子；

        4、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你……

        她当时买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导购员也没问自己要送给什么人！所以一个劲儿的介绍，如果知道是这个意思，她死也不可能送啊！简直尴尬的无地自容。

        宋司亓看着郁凝满脸通红，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行了，知道你不会挑礼物。”

        他把东西打包好又给她装进书包“300多，你手里就那么点钱还真敢买，明天退了。”

        “？不行！”郁凝一声吼，即刻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拒绝的话，好像恰恰说明了……

        她又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是想送个礼物感谢你帮我这么多次，退了的话不就等于白送了，何况你还让我用你的手机，所以…所以……”

        宋司亓戳了戳郁凝的脑袋：“真是个……”

        “？”

        “傻子。”

        “……”

        宋司亓站了起来：“礼物可以换成其它的，我不在乎贵重，是你送的就行，明天我和你一起退了，今天就到这吧，天也黑了，不补课了，我送你回家。”

        是你送的……就行？

        少年说，是你送的就行……

        郁凝再次满脸爆红。

        果然，如果凭借自己的话这东西肯定是退不了，好在有宋司亓，两三句话就让那个做什么都保持着假笑的导购员憋的不知道说不出话，只能气的退货。

        今天周末，郁凝拿着退掉的300多打算让宋司亓跟着逛街，看看有没有他喜欢的，然后再当礼物送给他。

        结果逛了半天，这人什么也没相中，问什么都说不喜欢，郁凝都快累死了。

        宋司亓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贩吸引，他几步上前走了过去，后面的郁凝赶紧追上去。

        “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款式，这边情侣款是更多一点。”

        一个大叔支起个小摊子卖一些项链戒指还有串珠，上面可以刻上字，来买的大多数都是情侣，摊贩大叔自然而然就把他们当成了情侣。

        郁凝好奇宋司亓的反应，发现他面无波澜，好像对摊贩大叔的误解并不是很介意，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宋司亓扭头，指着这些东西看向郁凝。

        郁凝：“？”他该不会想要我送他这种东西吧？

        “给我买。”宋司亓说着便挑了起来。

        郁凝：“……”这些东西又不值钱，还这么俗气，宋司亓居然还能看上。

        没办法，说好是来陪他挑礼物，他好不容易能看到喜欢的，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他看了半天，相中了一个银色的粗戒指，这戒指看着到是挺好看的，可能是因为上面的图案吧。

        他递给摊贩大叔：“就要这个。”

        “行，刻字吗？”

        “刻。”

        摊贩大叔对着郁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这边来。”

        郁凝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不是要刻字吗？得女朋友来刻啊，不然没寓意了。”

        郁凝一脸懵，她看向宋司亓求助，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一下，结果宋司亓压根儿看都没看这边儿，一直低着头接着挑选，仿佛没听见似的。

        那边的摊贩大叔还在催：“快点啊，杵那干嘛你这小姑娘。”

        郁凝被他的声音牵制着来到旁边一个台子上。

        摊贩大叔递给了她一个尖利的笔刀：“想刻什么就刻吧，刻里面。”

        期间她还时不时扭头看宋司亓，他倒是一下都不肯回头，郁凝没办法，只能想想要刻什么。

        想到了最后，只刻下了两个字。

        戒指是郁凝掰着宋司亓的手直接带上去的，并且使劲儿的嘱咐：“你不准摘下来看！”

        宋司亓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好奇了：“怎么？都送给我了还不让我看？”

        “反正你就是不能看！”郁凝直接把话撂在那。

        “那你说，什么时候能看？”宋司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郁凝思考了两秒：“高考结束后！”

        宋司亓低头哑笑：“行，听你的。”

        “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吧？还挺想看烟花的”郁凝说到。

        “嗯。”宋司亓道。

        “过得真快，元旦过后没多久也该放寒假了，离高考越来越近了……”郁凝轻叹口气。

        “挺好的，快结束了。”

        郁凝侧头问他：“宋司亓，你打算你打算考哪里？”

        宋司亓抬头看了看天空，良久后淡淡的说道：“不打算考大学。”

        元旦这天正好放假，秦枫和段誉他们几个人都回家陪父母了，毕竟他们也有家。

        相对而言郁凝和宋司亓就比较孤独了，所以宋司亓把郁凝约了出来一起陪吴永德过元旦。

        宋司亓给郁凝讲了吴永德的事儿，再加上他唯一的老母亲几年前也去世了，他们三个还真是，都是无父无母啊。

        郁凝听了难受坏了，立马过来陪吴永德，反正现在养父母也在外地出差没回来。

        吃完晚饭后宋司亓带着郁凝去了卖烟花爆竹的小店，买了好多鞭炮，仙女棒，还有烟花。

        郁凝抱着一大堆都不知道往哪放：“这又不是过年，你买这么多干嘛？”

        宋司亓在往年是不会买这些的，他并不爱贪玩这些，只是前几天听郁凝说想看烟花才买的：“谁说非得过年才要放烟花，走，去我家附近。”

        实话说，郁凝从来没有放过烟花，只看过别人放的，他们家从来不会买这些供她玩儿，只有趁着出门倒垃圾的功夫，才能看一会儿小区的人放烟花。

        郁凝小的时候愿望就是可以放一次烟花，绽放在天空很好看，那时的愿望很美好。

        但是现在，她只希望尽快逃离这里，而烟花，如今在她心中只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罢了。

        到宋司亓家的时候已经十一半点了，他们先把一部分烟花搬到楼下。

        “咱们不会被抓吧？”郁凝蹲在地上摆弄烟花，问道。

        宋司亓：“这管的不严。”

        “不会扰民吗？”说着郁凝凑近他，压低声音：“我看你们这的人好像都挺可怕的，万一把他们招惹过来了怎么办？”

        宋司亓看着近在咫尺的郁凝，手里动作一顿。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小姑娘的半边侧脸，清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她总是将自己的脸埋藏在黑长直的头发下，所以也没有认真的瞧过她。

        郁凝虽然称不上长得好看，普通人的长相，但是挺清秀，可能唯一的优点就是白。

        小姑娘的脸洁白无瑕，在同为这个年纪的其她人，都喜欢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但郁凝不同，她的白给她本身多添了一丝纯净。

        靠近的时候身上也香香的，不是那种她班里女生身上很浓烈的香水味，宋司亓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少年看的有些出神，反应过来，立马移开眼，说：“放心，这儿没人招惹我。”

        “对了！我突然想起上次来你家的时候，一个大叔看上去不怀好意，我提了你的名字以后，他吓得直接走了。”

        少年莞尔：“做的不错。”

        烟花摆好后，他们坐在楼梯口上。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新的一年了。”郁凝抱着腿，坐在台阶上看着星空。

        宋司亓的打开手机设了个闹钟：“倒计时跨年，数到一的时候，咱们就放。”

        “好。”

        郁凝坐在那挺无聊的，她掏出宋司亓给她手机看了会儿微博。

        记得前两天宋司亓还问她会不会使用智能机，她气的怼了回去：“你不要小瞧我好吧，我前两年有一个手机，只不过坏了以后养父母就不给我买了，说浪费钱，又不是从来没用过！”

        郁凝刷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关上手机了，她托着脑袋看向一旁打游戏的宋司亓，出了会儿神。

        她想起了前几天宋司亓说自己不考大学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失落，郁凝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都想离开这个城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起约定离开这里，彼此做个依靠也好。

        她很感谢认识宋司亓的这几个月里他对她的帮助，他们又互相了解自己的身世，但他不打算离开，所以终究只是郁凝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只可惜最后也会分道扬镳。

        可是郁凝不甘心，她还是想劝劝宋司亓：“那个，宋司亓？”

        听到郁凝喊他，宋司亓侧头回道：“怎么了？”

        “你真的，不打算考大学吗？”郁凝小心翼翼的问。

        宋司亓顿了下，即刻摇头。

        郁凝很是不能理解的又问：“为什么啊？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不好吗？”

        宋司亓从把宋志珩送进牢里以后，就开始规划了自己今后的人生，他本来连高中都没想上的，知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也并不想挣大钱出人头地。

        或许以前想过，想过要离开这里，去挣很多的钱，让自己不再被人看低，后来有些事情他看开了，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那样了。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不明白活着的意义，他总觉得或许离开这个世界，才是更好的解脱。

        所以，宋司亓在很久以前就计划着高考后，了结自己的生命。

        但此刻面对郁凝的疑问，他犹豫了，一时竟说不出口。

        宋司亓不想看到郁凝充满希望的脸上，看到一丝失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站了起来，道：“再说吧，我会考虑的。”

        闹钟响起，还剩下最后一分钟，郁凝也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好打火机。

        两人各一头蹲一个，郁凝抿了抿嘴，看向宋司亓：“宋司亓，我不是想逼你，既然你想考虑的话，就好好考虑吧，反正离高考还有几个月。”

        “嗯。”

        “对了！”郁凝眼里闪烁着光说道：“我听说在跨年这一刻，要把在心里想说或者想做的事讲出来，就像是许愿一样，这样上天就会听到，成全人们，等一会儿我也要许愿！”

        宋司亓笑了笑：“好。”

        倒计时最后十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烟花的爆炸声和宋司亓的说话声同时响起，但是烟花的声音盖过了宋司亓的声音，郁凝只看到少年柔情似水的神情，张嘴说了几个字，可惜的是没听清。

        再问的时候，宋司亓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新年快乐，郁凝。”

        奇怪，看嘴型好像不是这句话。

        但郁凝也并没有多想，回了一句你也是，然后抬头看着满是烟花的天空，弯眉笑了笑，道：“愿我们早日冲破黑暗，迎接自己的人生。”

        宋司亓在烟花声空中响起的那一刻说的是：“我喜欢你，郁凝。”

        他以前自杀过，想要结果了自己这阴暗的一生，可后来，他遇到了郁凝，起初宋司亓对这个女孩不感兴趣，甚至因为老是遇到，有了一丝厌烦，可能刚开始帮助她，是觉得自己和她是同类人，所以同情她。

        在慢慢的经历一些事情以后，他发现，这个原本不敢反抗，胆小懦弱的女孩，内心是坚定的，她不甘被自己的命运束缚，想要冲破一切阻挠去寻找光明，寻找属于她的人生，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自甘堕落，对生命不顾。

        所以他才会慢慢的喜欢上郁凝，才会在那个坚定的女孩身上看到另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不用考虑了，他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人，那个人也是让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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