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非常的怪人先生

　　目前，病毒的传播途径仍未可知，仿佛天生就寄宿在全世界所有个体生命当中，直到今天这次‘风暴降临’，才把一切致病因子全部引发出来；众多专家学者通过多起临床试验类比，发现「病毒原株」可能比预期中更加复杂，各地实验室内的气氛变得愈发阴郁且沉重。

　　而另一边，许静霞遇到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时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呃，你吃了吗？要不，我分给你点……”

　　“？”

　　沈言当时还愣了一瞬，看着对面这个说着分、结果手上动作犹犹豫豫的女生，他这差点笑了；刚就近躲进一个房子，咋还能碰到一个‘干饭人’。

　　“会做饭？”

　　“嗯？嗯，会、会一点。”

　　许静霞也懵了，要不是看对方有刀，她怎么说也不能答应这一句。

　　“行，就你了，给我、嗯，来两人份的晚饭，”说完，沈言放下背包，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加辣，谢谢。”

　　“……”

　　搁着点菜呢！

　　许静霞能怎么办，去做饭呗。

　　中午的‘大闪光’之后，同事们一个个不是流鼻血、就是头晕昏倒了，许静霞作为外地来的‘临时工’，很不幸，偌大一个动物园几十号人轮来轮去，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依稀记得，当时：

　　“小霞啊，你是外地的，现在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这样，你先替姐当个班，等姐去医院查完没问题了，姐马上过来替你，行不行。”

　　“诶，王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呐，静霞啊，你周哥平时待你不薄吧；

　　这是1000块钱，

　　这样，

　　就当是你代班的辛苦费了，周哥家里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一下哈；

　　别怕，好好拿着，工资不会扣你的，行吧。”

　　“……”

　　“这个是我的，200块少是少了点，姐回来再补给你啊。”

　　“我的，我先回去……”

　　“那么麻烦你了……”

　　“先走了……”

　　“……”

　　“……”

　　然后，某临时工、月薪只有2325块钱的许静霞，今天一天……收了4316块钱；能、诶，这人怎么还吃我晚饭啊，我都吃过了，能不能讲点卫生嘛……

　　“有事？”

　　沈言三两口扒拉完餐盘里的炒饭，味道还行，就是少了点，然后就感觉厨房窗口那边有人正盯着他。

　　是在、发呆？

　　“没，没事。”

　　“那赶紧做吧，待会做完，直接打电话报警。”

　　“嗯？”

　　“照我说的做就行，对你没坏处。”

　　“哦、哦。”

　　这人，指不定有点什么大病，抢了我的晚饭，我也没必要报、报这，这……待会还是乖乖听话报警吧。

　　拉过背包，沈言开始一件一件把‘东西’往桌上摆，其中有玻璃水杯装的粘性液体，有新鲜且带温度的内脏，等等；七七八八摆完，大半个不锈钢餐桌差不多占满了，场面一时竟有点像市场的肉铺，就是看着很‘另类’，全是动物内脏。

　　这些就是‘原材料’。

　　动物血浆在抽取出来后，沈言往杯子里简单加了些‘防凝替代品’，这对之后、也就是接下来的各个步骤的进一步操作尤为重要，而鲜活的动物肝脏组织和肾球组织在多样身体组织中，是活体病毒含量最多的部位。

　　时间很紧，因为大部分组织和器官的离体存活时间，在7到20分钟左右，特殊部位、比如脑和心只有3分钟；病毒不是自然活体细胞，没办法独自增殖复制，一旦离开活体细胞，它们很快就会进入休眠假死，所以必须趁它们活性还在的时候，把‘原株’最大纯度提取出来。

　　沈言固定好一台手动绞肉机的时候，许静霞在那边看傻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着一个男人‘发疯’。

　　是的，发疯。

　　没人会把动物内脏丢进绞肉机里，因为那真的太怪了；而且，发生这种事情的地点，还是在动物园的食堂……怎么想也是病的不轻，难怪还要别人打电话报警。

　　许静霞表示没看懂，但是大为震惊，然后又偷偷看了一会儿。

　　沈言当然不在意某人的偷懒，支开对方去做饭的用意并不是晚饭，他需要让可能来干扰的人在‘可控区间’里；并且，告诉对方待会报警也有多重用意。

　　即：

　　我在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但是我对你没兴趣，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去做晚饭，然后打电话通知有关部门过来‘办事’。

　　至于，她会不会偷偷报警？

　　沈言一点也不担心，虽然他现在做的事情在‘规定’里是‘情节非常严重’的；但是，这个时候，许静霞拨打任何有公信力的‘有关部门’的热线，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占线。

　　不过，沈言也没有骗人吧，之后他确实有必要走上那一步，毕竟再给他半个小时，第一支‘特型制剂’就出来了，再被抓，刚好也就到了下一步计划该实行的时候。

　　其实，有一个关键情况，沈言一直没有说，在发出去的6封信里，他特别提到的‘疫苗’根本不存在；这次的超大范围病毒根本没有、至少短期一两年内不存在有效的特效靶向制剂。

　　——

　　时间很快过去了10分钟，此时沈言正大汗淋漓地拉着‘特制绳弓’，而看上去像钻木取火的‘主体钻木’，是一个内容物诡异的玻璃水瓶。

　　第三批，好了。

　　沈言不可能有什么先进的现代科学仪器，那些动辄几千万上亿的设备，让他去大医院偷、咳，借用吗？再者，许多大医院并没有个别特种设备；所以，高速偏位离心机大概率没办法搞到，那就反思路攻克问题，只需要分层离析的话，简要步骤同样可行。

　　‘机动’和‘手动’只是提取率0.5%和0.0003%的差距，沈言能有0.7克左右的‘粗制品’就能配比出一针‘I型水剂’，再多了，也是无用处的。

　　第一批的静置时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三分钟，是时候检查下瓶内的具体情况了；成败与否，就看开盖之后能不能看到‘浅蓝色离析层’。

　　“晚饭，好了……”

　　“放那边，别过来，去打电话。”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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