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炀毒之毒

被赐婚是大事，应下了赐婚那就是更大的事儿。赵冉曦心知赵银书作风，尽量委婉的解释：“圣旨备案后能不能让我带回府里，银书肯定想瞧瞧，我要是不给她带回去的话，说不定她得夜探宸王府了。”

        最了解赵银书之人非赵冉曦莫属，赵银书得闲时回府一趟，看了圣旨内容后直感叹：“小姐，宸王殿下真是好，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他！”

        赵冉曦也直叹气：“他这几日正毒发，也不再让我去府里了！以前听师兄说炀毒毒发时会色红似火，每月七日，只能生生熬着过。”

        赵冉曦将赐婚一事写了书信送往西北维城，等东方宸七日毒发期过了刚好元宵佳节，两人一同进宫参加元宵宫宴。东方安在宫宴上宣布了为二人赐婚一事，谁也没想到赵冉曦会被赐婚给东方宸，也没想到圣旨内容那般惊人，举座皆惊。

        宫宴后第二日的大朝会上东方康被正式立为东启太子入主东宫，其母蓝嫔恢复妃位，顾语依却未能成为太子妃或是侧妃，被赐婚给悟亲王的嫡长子嘉庚郡王。

        正月过了便是二月，赵银书是二月初六生辰，正好比赵冉曦小了一月。赵冉曦也在《桃花园》里小办了一场宴会为赵银书庆祝十八岁生辰。

        去年的三月赵冉曦陪着将军府众人从月初忙到月尾，今年的三月不再往将军府跑了，前七日都与东方宸待在《桃花园》，却在东方宸毒发时被禁入宸王府，只能独自去城外监督书院的建造，下半月则忙着出燕城之事。

        赵冉曦与赵银书商量了几次，最后确定最难过的还是东方安这一关。她不仅是一国大将军的嫡长女，还是朝霞长公主之女，又是宸王东方宸的未婚妻，说走就走肯定是不行的。

        最后觉得还是小范围的讲明身份吧，毕竟也没想一直瞒下去。为此赵冉曦特意给远在琼崖岛的东方晟传了书信，让他最近回一趟燕城。

        早先已经透露给了赵冉箫，赵冉曦觉得既然已经与东方宸有了婚约，理应事先告知他一声。

        东方宸下半月出行都是要靠轮椅，行动颇为不便，平日无事不会出府。北方三月才刚入春，晨间还是有些凉，花未□□草未冒芽，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风景。赵冉曦提出要推东方宸在院子中走走，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东方宸看她几次欲言又止，主动转身问道：“冉曦，是不是修建书院遇到麻烦了？”

        赵冉曦停下，轻摇头，看向他，片刻后道出：“我要离开燕城了！”

        东方宸一直看着她，半晌笑着问：“要去哪里？”

        赵冉曦：“陵江城。”

        东方宸看着她微微笑着，轻声问：“是要去很久是吗？”赵冉曦还未答话，东方宸按住她扶在轮椅扶把上的手，又轻声道：“好，那我随你一起。”

        赵冉曦看着附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初春微凉，那手心却泛着温热。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相顾片刻，东方宸手指微微收拢，将掌下小手包得紧了些，看着她问：“可好？”

        赵冉曦小心翼翼的表明：“我怕你不方便！”

        东方宸莞尔一笑：“以往每年我也要外出几次，让刘神医和祁左跟着，你不用担心。”

        赵冉曦推着轮椅走进前方的凉亭，一人坐在轮椅上，一人坐在石凳上。赵冉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婚约，那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东方宸看着她：“好！”

        赵冉曦抿了下唇：“我要去陵江城，不仅是为了在那儿修建《桃花园》，还要修建新的书院，以后还要去更多地方，我需要挣很多钱。”

        东方宸看着她，认真听着：“嗯！”

        赵冉曦：“但这些我都是想让贺雨去做，我自己是要四处走的。”

        东方宸试探问：“想去游历？”

        赵冉曦点点头又摇摇头：“游历没错，但主要是为了四处除异灵邪祟，然后将猎的金丹卖了换取银两！”

        东方宸试着问道：“想要在东启每个城池都修建《桃花园》和《书院》吗？”

        赵冉曦点头：“嗯！暂时定的是十大城池，所以需要很多钱。”

        东方宸将她的两只手执起裹在手心，嘴角带笑，承诺到：“好，我都陪着你！”

        赵冉曦没想到东方宸温柔起来还能这样，有些脸红，小声交代：“我”。

        东方宸轻声温柔地问：“还有什么？”

        赵冉曦感觉自己有些醉在这温柔里：“我们成亲后，我也不能待在燕城王府里，我要回我师父那或者继续四处游历，你要陪我一起！”

        东方宸将手拢得更紧，微微一笑，肯定道：“那是自然！”

        赵冉曦看着他，问：“你不问问我师父是谁吗？”

        东方宸晃晃被拢在一起的双手，轻声道：“我早已知晓了！”

        赵冉曦眼睛细眯了下又睁大：“嗯？”

        东方宸从袖袋里掏了下，然后伸向前，慢慢打开手心，手心里躺着的赫然是一个玉葫芦吊坠，恍看之下和赵冉曦的莲花纹玉葫芦吊坠一模一样。赵冉曦拿起玉葫芦吊坠转着圈细看，确定和她的玉葫芦吊坠只是纹饰不同。这个玉葫芦上纂刻的不是莲花纹，而是一个小葫芦。

        小葫芦？赵冉曦马上惊起，脱口而出：“这是大师伯的玉葫芦吊坠！”赵冉曦看着玉葫芦吊坠又看向东方宸：“你怎么会有这个的？你认识玉葫道长吗？”

        东方宸握住她的手安抚：“别着急，我都告诉你！”赵冉曦能不着急吗？毕竟他们都认为玉葫道长可以医治东方宸腿上的炀毒？

        东方宸：“二弟的凌域上挂着玉葫芦吊坠，和我的玉葫芦纹饰不同，你回燕城途中帮我那次，我见你腰间也坠着玉葫芦，那时便知道你也是琼崖岛的弟子了，只是那时并未细看纹饰，不知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

        赵冉曦难以置信，问：“那你师父是我大师伯玉葫道长吗？”

        东方宸点点头：“嗯！”他回忆道：“父皇登位的第二年，我不甚身中炀毒性命不保。那时二弟也才八岁，刚入修道一途没多久，认识几位燕城山庄的道长，我被送到燕城山庄解毒，不过最后还是束手无策，只能靠着灵力稳住毒性，然后便四处寻医。南下寻医途中遇到了一位道长，当时我邀他同乘马车避雨，道长觉得与我有缘便提出为我诊治。”

        赵冉曦提着一口气：“然后呢？”

        东方宸看出她的紧张，知道是在乎他心疼他，心下只觉高兴，继续道：“诊治过后，道长称这是北洺圣宝血莲加上初级的蛇丹炼制而成的炀毒，隐伏七日后毒发，让人防不胜防。”

        赵冉曦小声问：“毒发时会色红似火，痛如火炙，是吗？”

        东方宸点头，道：“嗯！”看着赵冉曦心疼得红了眼眶，又赶紧道：“不过中了炀毒也不是只有坏处的！道长让我利用体内炀毒中的血莲修真，称有血莲加持会事半功倍。”

        赵冉曦小心翼翼的问：“那大师伯有没有讲该如何解毒？”

        东方宸点点头嗯了声后沉默了，赵冉曦看他不言明，不解的问：“我大师伯医术高明肯定是知晓炀毒的解毒之法的！要如何解毒？”

        东方宸又沉默着，只看着她不说话了，赵冉曦小心问：“不能解吗？还是不好解？”

        东方宸将两人的手换了个方式握住，十指相扣看着她。

        赵冉曦：“不能告诉我吗？”

        东方宸不忍：“冉曦，你真想知道？”

        赵冉曦使劲点头，东方宸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道：“我怕你知晓内情后伤心，也怕你内疚！”

        赵冉曦只觉得心脏处一紧，半晌后东方宸轻声道：“道长称炀毒难以炼制也难解，因为制毒解毒都需要用到北洺圣地的圣宝血莲。我回燕城后将解毒方法告知给父皇，父皇派人去北洺皇宫找血莲为我解毒，但是北洺皇帝称之前开放的血莲都已用尽，新的血莲还未开放。”

        赵冉曦从解毒需要血莲就已经知晓了，眼泪哗啦就掉了下来：“三年后北洺进攻维城，北洺战败后，舅舅找北洺要了血莲作为赔偿！可是那朵新开的血莲被我吃了下去！”赵冉曦再也忍不住，滑下了石凳蹲到了地上，趴在两人相握的手间痛哭不止。

        东方宸看她哭得厉害，知道她心下难受又内疚，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冉曦，我是自愿的，也不曾后悔！我被刘神医带回药谷待了三年，全身毒性已被压制在双腿，我依然好好活着，但若是没有那朵血莲，你会没了命的！我怎么舍得！”

        赵冉曦顶着红红的眼抬头，两行眼泪还挂在颊上，她不懂这话的意思，问：“我会死？什么意思？”

        东方宸用指腹擦去那道道泪痕，看着她泛着红意的眼睛，道：“炼制解药除了血莲之外还需要一枚初乘一级的水属性金丹，二弟为我寻了来，刘神医便开始炼制解药。但是解药还没炼制好，父皇就得知”

        赵冉曦抬头看他，不敢置信：“得知我也中了炀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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