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以牙还牙（一）

晏云暖跟平阳侯的亲事还没了断，她就迫不及待的去文大学士府上提亲。有她亲自出面，文大学士自然没有拒绝，欣然的答应这门亲事。叶青气恼的说道：“姑娘，老夫人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奴婢觉得侯爷肯定不知情。姑娘，您可不能因此迁怒侯爷。”

        都到这个时候，叶青还不忘记为平阳侯说话，还真是他的好奴婢。晏云暖噗嗤笑出声：“叶青，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你们下去吧！”她并没生气，反而有些庆祝，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晏云暖轻轻的用手敲打脑袋，平阳侯看到这一幕，心疼的推开窗户飞身进来。

        愧疚道：“暖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处理好。到时候你就安心的等着我来迎娶你过门。”这话说的倒是很轻松，可惜晏云暖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侯爷，让你为难了，其实文大学士的嫡长女未必不适合你。还有民女知道您是个孝子，何必为了民女跟老夫人闹僵，没有这个必要。”

        “暖儿，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想，担心我，但是你放心，很快就会解决，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平阳侯还想上前抱着晏云暖，被她快速的躲过去。晏云暖对他还有些不放心，平阳侯讪讪的笑着：“好好好，暖儿，我不逼着你，你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暖儿，我也该走了，你好生歇息，别胡思乱想。”

        目送平阳侯离开的背影，晏云暖略微松口气，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其实对她来说，嫁给谁都已经无所谓。当然陷害她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重要的事自然交给田文兄弟俩去打探，至于叶梅姐妹俩，她们就算现在对晏云暖忠心耿耿，又有何用？她们终究还是要听命于平阳侯，有些事没必要经过她们手。

        这是晏云暖的私事，这一次回到京城，平阳侯忙着安慰孟氏，还没来得及去调查晏云暖在烟雨阁受辱一事。听完田武的汇报后，晏云暖许久都没回过神，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姑娘，姑娘，您没事吧！”晏云暖的脸色太难看，田武不由的轻声开口叫唤，伸出手微笑道：“田武，我没事，既然他要陷害我，那我就陪着他好好玩玩也未尝不可。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接着晏云暖便在附耳过来的田武耳边嘀咕许久，“记住，这件事不要让田文知道，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莫走漏半点儿风声。”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田武连连点头：“姑娘，您尽管放心，奴才知道分寸，那奴才这就下去办，奴才告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晏云暖并不是睚眦必报，而是有些人实在太过分，总以为你是好欺负，要让他尝尝厉害。平阳侯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孟氏说清楚，就算她用死相逼也不行。圣上明明已经答应他出手，为何到如今还没动静？

        平阳侯在孟氏院子外等着许久，嬷嬷无奈的出来劝道：“侯爷，老夫人不愿意见您，您还是回去吧！”“嬷嬷，你去告诉母亲，若是不见我的话，我就一直在这等着，直到她愿意见我为止。”当然嬷嬷知道平阳侯所谓何事来找孟氏，孟氏去文大学士府上提亲之前，嬷嬷曾经劝过她。

        不要鲁莽行事，把所有的后路都断了。只是她人微言轻，孟氏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她偏向平阳侯，对她很是冷漠。这下不是让嬷嬷左右为难，孟氏是她的主子，但是平阳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跟自己的亲生孩子没什么区别。不希望他们母子为了一个女人闹得那么僵硬，对谁都不好。

        “侯爷，您等着，奴婢这就进去禀告老夫人。”但愿孟氏能松口愿意见平阳侯，“哼，既然他愿意在外面站着，那就由着他，你不用管，去做你该做的事！”孟氏现如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真不知道晏云暖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都为她求情。反正孟氏绝对不会妥协，没有贞洁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嫁到平阳侯府做当家主母。夜幕降临，孟氏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睡。

        一闭上眼，想的都是在院子外站着的平阳侯。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岂会不心疼。没想到他如此倔强，一定要娶晏云暖进门。当然若是没有烟雨阁的事，孟氏也不会坚持。这些年一直跟随平阳侯在边境，这次回京就是为了他的亲事，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希望见到。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不能当做没发生一样，孟氏做不到。京城的流言蜚语足以击垮一切，平阳侯还没成亲，头上就多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绝对不行，她既然活着一日，就要守护平阳侯府的声誉。突然间有一个身影慢慢的朝她走进，孟氏猛地起身，紧盯面前的黑影，越来越走进。

        这才发现原来是圣上，孟氏顺手拿着床边的衣裳披上，迅速下来请安，“不用多礼，璇儿。”圣上亲昵的握住孟氏的手被她迅速抽回。已经好多年不曾听到有人叫唤她璇儿，有些恍惚，不由得让她想起老平阳侯。那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圣上以为孟氏在回想他们的当年。

        轻声道：“璇儿，对不住，都是朕无能，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委屈了。”“圣上，您没有对不住老身的地方，有些话不可胡说。”孟氏咬着牙盯着圣上，月光照射进来，屋里很明亮。平阳侯站在外面，似乎听到屋里有动静。再等到他准备往前走几步，仔细听听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从后背打昏过去。

        “璇儿，朕知道这些年你不肯回京城，都是朕的错。朕当年不应该逼着你嫁给他，为了巩固朕的权势和地位。只是朕也没办法，那个时候朕刚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只能委屈璇儿了。不过好在，如今你回来了，朕完全可以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还可以把皇位……”

        孟氏迅速伸出手打断圣上的话，“圣上，切莫胡说，老身这次回京城，只是为了平阳侯的亲事，并没其他想法。另外圣上给平阳侯赐下的婚事还是作罢吧！晏云暖根本没有资格嫁到平阳侯府来，她的声誉尽毁，还请圣上收回成命。”既然圣上主动找上门来，那么孟氏就趁机把这门亲事给作废。

        若是不答应，也没办法，反正她亲自去文大学士府为平阳侯提亲，他们已经应下。也由不得平阳侯说不，孟氏绝对会捍卫平阳侯府的声誉，不能让老平阳侯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圣上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没想到孟氏居然不想听打断了。圣上略微叹口气：“璇儿，你又何苦执着呢！这门亲事朕早就赐下，此次你们进京，就是要让他们完婚。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朕的颜面答应这门亲事吗？”

        趁势轻轻的搂着孟氏，孟氏猛地推开圣上，坚定道：“这里是平阳侯府，还请圣上自重，老身可是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本来想哄着孟氏，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完全猜不透。想着答应平阳侯说服孟氏，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璇儿，你告诉朕，你怎么样才能应下这门亲事，只要你说得出，朕绝对能办到！”

        圣上信誓旦旦的望着孟氏，不由的让孟氏发出一声嗤笑：“圣上，只要老身活着一日，晏云暖便不会嫁入平阳侯府。若是圣上不信，大可以试试看？”这话就带有挑衅的意思，“璇儿，你真是让朕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想当初你嫁给老平阳侯的时候，也不是清白之身，你早就是……”

        朕的女人，还没说完就被孟氏给打断。他们在说平阳侯和晏云暖的亲事，圣上总是会不自觉的牵扯到他和孟氏的陈年往事。孟氏冷哼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老身累了，圣上还是请回吧！”“璇儿，你当真不愿意让晏云暖进门？”圣上的耐心也是有限度，“其实也不是不可，只要圣上能让公博站在老身面前，老身立马二话不说，什么都答应！”

        公博是老平阳侯的名讳，那个老东西都去世那么多年，孟氏还惦记着他。“这个朕可办不到，不过朕今日也把话撂下，晏云暖这个儿媳妇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说完怒气冲冲的从窗口消失在孟氏的视野中，当年的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一夜的孟氏怎么能安稳入睡，公博，若是你活着，你也会支持我的做法，对不对？我都忘记了，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支持我的，公博，我突然好想你，好想陪着你一起，紧握你的双手，公博。不知不觉孟氏的两行清泪打湿了衣襟，能嫁给老平阳侯为妻，这是孟氏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圣上第二日就让宗人府定下日子，三日后是良辰吉日，让平阳侯迎娶晏云暖过门。晏云春总算能松口气，“小九，看来侯爷真是很喜欢你。不惜为了你跟老夫人闹僵，不过好在圣上英明决断。你啊，就好好歇息，嫁衣都绣的差不多了，剩下就交给绣娘。大姐正好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呢！”

        晏云春兴致勃勃的握住晏云暖的手，扯了扯唇角：“大姐，谢谢你了！”“小九，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可是亲姐妹。你要出嫁了，大姐很舍不得你。”一旦晏云暖出嫁后，能回来的次数就少之又少，趁着眼下还有两三日的时间，多陪着她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这下京城的百姓就更加沸腾了，没想到平阳侯能不介意晏云暖的名誉扫地还要坚持娶她过门。连圣上都亲自督促他们的亲事，听说还要在他们大婚当日，亲临平阳侯府，为他们主婚，真是让人看不清猜不透，雾里看花。当日很快京城又有另外的流言传出，居然有人敢在背后乱说三皇子的身世，说萧妃之所以被打入冷宫，那是因为三皇子并不是圣上的亲生儿子。

        而是萧妃跟人私通生下的孽种，至于这个私通的人到底是谁，直说他在京城权势巨大，连圣上都要礼让三分。这个人真是呼之欲出，那不就是东阳王。东阳王在书房听到周明星的话，气的把手中的兵书扔在地上。“父亲，外面都传遍了，您到底跟萧妃娘娘有没有私情？”周明星硬着头皮询问，“混账东西，在你眼里，你父王竟是如此小人？”

        东阳王死死的瞪着周明星，连他的亲生儿子都怀疑他，看来他真的有口难言。到底谁在背后散播谣言，诋毁他的声誉。想必已经传到圣上耳中，对于萧妃被打入冷宫一事，他还没弄清楚。才有些头绪，就有这样的传闻，真是可恶。到底是谁，一旦被东阳王给查到，绝对不会放过他！

        “父王，儿子也不愿意这样想，只是外面都已经传遍了。父王，您要赶紧想想办法，否则传到圣上耳边，恐怕对我们不利，父王。”周明星紧张的望着东阳王，“行了，本王心里有数，你下去吧！此事你不用操心，本王只有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好雪儿，别再让她擅自出府，给东阳王府滋生事端。”别以为东阳王不知道，周明星擅自放周明雪出府。

        只是解决流言蜚语要紧，等处理完，再来找周明星兄妹俩算账。周明星讪讪的笑道：“父王，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儿子一定会好生看着雪儿，不让她给父王添麻烦，那儿子告辞。”东阳王阴沉着一张脸，肯定不会是冷宫中的萧妃派人放出风声。

        除非萧妃不想为三皇子的前程考虑，难道田妃和二皇子所为？听说二皇子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寝宫，田妃整日守着他，天机老人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人找到。圣上自以为让暗卫护送天机老人离开京城，就有用，真是笑话。独孤婷倒吸一口气，“嬷嬷，你没胡说？”嬷嬷听到外面的风声，就赶紧汇报给独孤婷。嬷嬷低着头：“回三皇妃的话，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奴婢不敢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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