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北行漫记

第五十七章北行漫记

        一月三日，洛里斯特辞别了米兰达伯爵，开始北行。

        庞大的车队沿着大道，一天走了一百二十里。

        一月四日，上午车队走了四十里，下午离开大道，向西拐入林间小道，翻越了一座小山丘，进入第一个瑞德利斯王国贵族的领地。

        第三天，车队刚刚准备出发，尤里派人来报告，这个领地的领主，一位尊贵的子爵大人亲自带了二十几名骑兵过来要征收税收，子爵说如果车队不留下十分之一的马车作为向他这个领主缴纳的过路费，他将率领士兵们向车队发起攻击。

        洛里斯特哑然失笑，他问那名前来汇报的斥候：“尤里骑士有没有向那位子爵大人说明这是北地诺顿家族的军队，现在是北上返回家族领地？”

        斥候报告说：“尤里大人已经再三向那位领主大人说明了，可那位领主大人不听，坚持认为我们是一支打着贵族旗帜实际是进行走私活动的商队。而且还嘲笑我们说要打贵族旗帜也该找个名声显赫的，诺顿家族？谁知道那什么鬼东西。”

        洛里斯特回头叫道：“特尔曼，你去把这位领主大人请来，我会让他知道诺顿家族是什么样子的。”

        特尔曼回来的很快，这位子爵大人已经成了阶下囚。

        特尔曼说当他率领骑士团发起冲锋的时候，这位子爵大人的麾下骑兵不是掉头逃跑就是下马投降，就剩这位领主大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马上看着特尔曼突到他的面前帮他解除了武装。他手下的二十七名骑兵也全都做了俘虏。

        子爵大人表现出了一名贵族坚贞不屈的高尚品质，虽然身为囚徒却依然高傲的昂着头，大声斥骂洛里斯特竟然敢攻击高贵的梅斯特家族的当家人，是不是想挑起和梅斯特家族的战争？

        当然，如果洛里斯特肯赔礼道歉的话，高贵的子爵大人愿意大度的原谅这次冒失的对他的攻击行为，做为道歉的诚意，洛里斯特必须向子爵大人献上一批财物，还有……唔，这个侍女很不错……他指的正是站在史胖子身边的茉丽丝。

        洛里斯特苦笑，回头对博得芬格说，他怀疑这位子爵大人究竟有没有长脑子。

        高贵的子爵大人被发怒的史胖子命令雷迪和帕特将他绑在了装搭好的空心转轮上，体会了十来分钟天旋地转的感觉，然后就摊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问什么答什么，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原来这位梅斯特子爵大人正和邻居一位男爵领主处于战争之中，昨晚子爵大人带领麾下所有的骑兵准备去偷袭邻居的村庄烧杀抢掠一番，结果邻居家早有准备子爵大人无功而返。早上回城堡途中发现了洛里斯特的北行车队，就带着骑兵过来打打秋风。顺便说一句，子爵大人的城堡就在车队前行方向六十里外的一个小湖旁。

        洛里斯特乐了：“原来子爵大人是邀请我们去城堡做客来着。特尔曼，带这位梅什么的大人去他的城堡，让城堡的人开门投降，不然就把子爵大人给吊死在城堡外。让多勒斯的战车队和你一起去，不投降就直接攻城。晚上我们就在城堡休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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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斯特子爵大人觉得好冷，他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还晕乎乎的，有点想吐的感觉。那个该死的胖子，竟敢如此对待一位高贵的子爵大人，等自己回了城堡，一定召集领民组成军队去找那车队算帐。等等，这是哪里，怎么这么眼熟？

        子爵大人揪了揪自己的脸，总算让神智清醒了一些，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地方是哪里，好象很熟悉的样子。终于，子爵大人才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城堡，而这个地方，应该是自己以前的卧室，可这个卧室怎么大变样了？

        子爵大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就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光着身子什么也没穿。这是什么？子爵大人捡起刚才披在自己身上的那条东西，仔细看了看好象是条粗布麻袋，似乎是装麦子用的。

        岂有此理，那些人对自己干了什么？子爵大人咒骂着冲向以前床铺的位置，那墙上有个召唤铃的绳子，一拉绳子铃声响起，侍女就会进来帮自己打理的。只是子爵大人一拉绳子，绳子就飘落下来，召唤铃断了绳子了。

        子爵大人只好捏着鼻子把地上的麻袋给捡起来围在腰间，用那绳子捆好，赤着脚去开了门，伸头望了望，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子爵大人叫了好几个自己仆人和侍女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子爵大人去了隔壁几个房间，发现这些房间和自己的卧室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一件衣服一双鞋子，就剩下冷冰冰的墙壁，甚至好几间房间那装饰精美的房门都不见了踪迹。

        子爵大人在城堡里游荡，什么都没有，连原本插在墙上的火把也没了。越走心里越害怕，究竟出了什么事啊，人都去哪里了？子爵大人冲向顶楼天台，总算松了一口气，外面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到身上，给皮肤带来了暖和舒服的感觉。

        子爵大人从城堡的顶楼天台往下望，只觉得自己的城堡特别干净，对，就是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个人，一头臭烘烘的牲畜，一辆车，一片布，一件铁器。整个城堡除了石头就是木头了。

        “有人吗？还有人在吗？”子爵大人在天台上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

        “大，大人，您总算醒来了，太，太好了。”楼下院子的墙角站起了一个人影，子爵大人一看，这不是自己那忠心的老管家吗？不过这老管家和子爵大人一样，都光着身子，腰间围了条麻布。

        子爵大人一口气从顶楼天台冲到院子里，老管家看着子爵激动万分：“大人，您，您总算醒来了，您都躺着昏迷不醒两天了……”

        子爵大人一把抓，没抓住，都光着身子没衣服可抓，只好把手搭在老管家的肩上：“城堡里出了什么事？人呢？人都跑哪里去了？”

        “大，大人，您忘了吗？两天前一大伙强盗押着你到了城堡，让我们投降，不投降就把你吊死在门外。我们没办法，为了您的性命，我们只好开门投降。那伙强盗说是什么诺顿家族的北行车队，说因为你的缘故，他们耽搁了行程，还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损失和名誉伤害。所以他们抓住了你，要求索赔。可，可家里的情况您也清楚，没多少金币。那些强盗就吃光了城堡里的牲畜，还搬光了城堡里的东西，连一条窗帘布一块抹布也不放过。还把那些房门也给拆了。”老管家说。

        子爵大人快气疯了：“那人呢？怎么人都没了。“

        “人都跟他们走了，那些强盗临走时把我们城堡的人都集中在一起，有个胖子问我们跟不跟他们走？我说不走，他们就把我扒光了扔在院子里，于是所有的人都跟着他们走了。”老管家说。

        “大人，他们临走时我苦苦哀求他们，他们才给我扔了一袋麦子。我把麦子倒在地上，用麻袋给大人盖上，在城堡里找了两天才从地上挖出一个破陶盆，刚刚煮了点麦粥，大人要不先吃点垫垫肚子？”

        子爵大人被老管家一说觉得肚子里也空空的：“好吧，你去把麦粥给我端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马蹄声，老管家往外一看脸色变了：“大人，不好了，博齐家来攻击我们了。”

        “快去把大门关上。”子爵大人也急了。

        “可，可是大人，那条铁门栓也被强盗给拿走了。这两天晚上我都是拿块石头把门顶上的……”老管家说。

        “完了……”子爵大人绝望的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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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胖子并不关心碰上的第一个领地贵族梅斯特子爵大人的遭遇，在他看来那位子爵大人纯粹是傻缺，也不知道怎么当上领地贵族的。真以为戴了顶贵族的帽子就可以对所有人颐指气使了，也不想想自己的实力和别人的差别有多大，不给他点厉害看看怎么行，竟然还敢打我的茉丽丝的主意……

        此刻史胖子正站在车队经过的第三个领地贵族的城堡前，和这位领主男爵大人正为一批武器装备讨价还价。昨天经过第二个领地贵族的城堡时，史胖子派人去喊话，想和那位领主大人做点交易。不过那位领主可能是被外面那庞大的车队给吓坏了，缩在城堡里当起了缩头乌龟，怎么喊话都不理，史胖子无奈，只好放弃了做生意的念头。

        今天经过这位男爵大人的城堡时，史胖子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只带了三辆马车来到城堡前，先卸下了一套从梅斯特子爵的城堡搬来的比较精美的家具作为送给领主的礼物。主要是史胖子嫌弃这套家具太笨重又占马车位置，就拿来当礼物了。

        有了礼物，这位领主男爵大人就出现在城墙上，问史胖子有何贵干？

        史胖子先是行了个骑士礼，又向男爵大人说明身后行进的车队是诺顿家族的北行队伍，问男爵大人能否提供点粮草物资什么的补给，自己这边带了些武器装备，不知男爵大人是否需要？

        听说有武器装备，这位男爵大人就出了城堡前来看看，然后就选择了一百支长矛，二十套链甲，二十面圆盾，二十柄双手大剑，还有三套骑士的全身甲。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差不多五百金福德。不过这位男爵没那么多金币，便和史胖子商议是不是用物资来以货易货。

        最终这位男爵大人用一百金币以及装满十辆货运马车的麦子，包括马车和拉车的两匹马，外加五头牛和五十头猪和史胖子达成了这笔武器装备的交易。史胖子因为生意第一次开张还特意打了八折优惠，并吩咐下面的人拿来了一小桶原斯洛夫庄园出产的葡萄果酒送给男爵大人品尝。

        接受了史胖子送的葡萄果酒男爵大人很高兴，望着不远处车队行进的方向善意的提醒道，翻越了远处的山岭就出了他的领地，前进时最好小心些，那边是草寇和山贼最活跃的地区，而且还要防备寇比利伯爵的家族军队的袭击。

        史胖子一听忙彬彬有礼的表示谢意，并诚挚的邀请男爵大人参加晚上的宴会，地点不远，就在远处的山岭下面，那是车队晚上宿营的地方。

        男爵大人想了想，表示晚上会前去赴宴，希望不会给车队增加麻烦。

        史胖子则表示，诺顿家族将非常荣幸的等待男爵大人的光临。为了晚上的宴会，自己就先告辞去准备了。

        男爵大人傍晚时分带了他的大儿子，一位白银三星的骑士和四名侍从前来赴宴，进了车营一路观看，对诺顿家族的军事实力啧啧称羡。

        史胖子在车营中间的空地利用梅斯特子爵城堡里搬来的餐桌椅子和餐具摆下了一个露天宴席，先介绍了洛里斯特和几位家族骑士与男爵父子相识。男爵自称名叫查尔斯，他的儿子叫索利亚。然后众人入席，边吃边聊。

        史胖子宴请查尔斯男爵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周遍的形势和接下去车队前进方向几位领主的情况。这点男爵大人自己也知道。父子两人在宴席上大吃大喝中很快就把大家所想知道的情况介绍的清清楚楚。

        查尔斯男爵大人指着车营旁边的山岭说，这片山岭是他和山岭那边第伯纳子爵的领地分界线，只是第伯纳子爵已经身死族灭，不止是第伯纳子爵，再过去的恩勒尔男爵，白加利伯爵和乌马多男爵都是如此，也就是说，洛里斯特的北行车队接下去的数百里行程经过的都是失去了领主的无主之地。在这一带洛里斯特将找不到补给的地方，看到的都是废弃或者烧毁的城镇和村庄。

        造成这种状况的都是寇比利家族的私人军队做的好事。提到寇比利家族，就不能不先说说现在当家的寇比利伯爵大人。据说这位伯爵大人年轻时是邻近有名的浪荡骑士和花花公子，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领地里骑着马四处游荡，看见女人就下马强迫她和自己交合，不管是四五十岁还是十三四岁，他一个都不放过。弄得领地里的女人要么只能在家呆着不敢出门，要么就是受不了的领民拖家带口的逃亡到别处。

        因为这个缘故，这位伯爵大人的私生子多达六十余个，他倒不介意，一概收养。在附近的贵族圈里被人称做**伯爵。后来这位伯爵大人突然来了兴致，决定去帝都玩玩。然后就在帝都认识了大王子，两人臭味相投，结为好友。过了两年，大王子被老皇帝放逐，伯爵大人也回到了领地，一反故态，呆在庄园里悉心培养起那些私生子来。

        又过了几年，大王子在波多奥尔格省举起了反旗，这位伯爵大人举旗相应，带着三十来个长大成人的私生子前去投奔大王子。内战结束后，伯爵大人带着大队人马和大批钱财回到了领地，只是随他出发的三十多个私生子只剩下十几个回来。

        如今这位伯爵大人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依然雄心不减，回到领地后不久，就利用各种借口挑起和附近领地贵族的战争，成功的将自己的领地势力扩展了一倍。和他作对的十三家领地贵族都是身死族灭的下场，男性基本上被斩尽杀绝，女性被抓去后下场更惨，不是被凌辱致死就是被玩腻后卖给奴隶贩子。

        曾经有位贵族前往王都向大王子告状，痛斥寇比利伯爵的残暴不仁，要求大王子对其进行惩罚，给枉死的贵族报仇。结果大王子轻描淡写的推脱说他对此事并不了解，需要派人前去调查清楚再说。然后就没了消息。而那位告状的贵族在王都苦苦等待了三个月却发现调查没有丝毫的进展，接着就碰上据说前往王都给大王子押送税款的伯爵大人的一个私生子。

        两人在交谈中爆发冲突，这位告状的贵族很不幸的在争执中被砸破了脑袋死于非命，而凶手则是那个私生子手下的一个仆人，据那仆人说是因为不堪那位贵族的对自己敬爱的主人的唾骂才忍无可忍的用凳子砸了过去，这事的结果就是那仆人被判处死刑，而伯爵的私生子却安然无恙。

        这事件传回来后在这片地区的贵族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所有人都对大王子偏袒寇比利伯爵而感到愤愤不平。这时寇比利伯爵的一个亲信在酒馆吐露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伯爵回领地时大王子向他许诺，只要他整合了王国西北地区所有的领地贵族，就任命寇比利伯爵为瑞德利斯王国的西北公爵。而西北地区的所有土地，都将成为寇比利公爵的分封领地。

        所以寇比利伯爵发动和附近领地贵族的战争时是那么的丧心病狂，一点也不顾忌贵族战争祸不及家人的习俗，将失败的对手连根拔起，以免给自己将来的统治造成麻烦。现在整个王国西北地区的贵族们对大王子已经感到绝望，剩下的三十四家贵族联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反寇比利的联盟，约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只是人多心散，而且很多贵族又有昔日的恩怨纠结在里面，扯后腿插刀子的事层出不穷，这半年又被灭了两家贵族，集结的贵族联军也接连吃了好几个败战，联盟的贵族们人心惶惶，甚至好几家贵族卑躬屈膝的投靠了寇比利伯爵。

        查尔斯男爵又灌下了一大杯果酒，现在那个寇比利伯爵的军队把他邻近的第伯纳子爵给灭了，眼看就要轮到自己家族了。他除了整军备战外就是把小儿子和女儿送到了莫伦特投靠一房远亲，自己准备死守城堡，以求尽量给寇比利伯爵的家族军队造成最大的损失。向史胖子购买武器装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男爵的大儿子索利亚骑士则向洛里斯特介绍了寇比利伯爵的家族军队情况。因为寇比利伯爵在内战中发了财，回领地时带了一千多人的雇佣兵回来，这支雇佣兵人人骑马，装备着皮甲长矛，自称枪骑兵，善使飞网擒拿敌人，是寇比利伯爵发动领地战争的主力部队。然后是寇比利伯爵在领地征召的两千人守备队，由几个成年跟随他出去征战过的私生子统领，负责他的家族领地和其附近几个领地的守备。

        每当寇比利伯爵战胜一个对手时，都会对那个领地进行一番烧杀抢掠，最后会把幸存的领民全部押回他的家族领地充做苦工奴隶，为他建设领地的各种设施。听说寇比利伯爵想在他的领地建设一个类似王都的城市，以做为他将来成为西北公爵时的居城。

        索利亚骑士说，洛里斯特的北行车队接下来几天要经过的都是被族灭的几个贵族的领地，这些领地活跃着很多逃亡的领民组成的反抗军势力，小的数十人，多的上百人，他们给寇比利伯爵的家族军队造成的伤害比贵族联军还多。只是这些反抗武装因为物资的匮乏，往往也充当强盗和山贼，不但枪劫寇比利伯爵的领地，也抢劫其他的贵族领地。而寇比利伯爵为了清剿这些反抗武装，也经常派手下的军队在这些无主的领地里扫荡，一是为了消灭那些反抗的领民，二是抓捕成年壮劳力回去当奴隶。

        在这些领地的反抗军势力中，最有名的是一个名叫乔斯克的骑士。这位骑士是黄金一星的实力，他的拿手本领是百发百中的神箭绝技。曾经为了给自己被灭族的家主报仇，孤身潜入寇比利伯爵的家族领地，射杀了伯爵的两个私生子，还射伤了伯爵的肩膀，被寇比利伯爵列为头号通缉犯，赏金高达一百金福德。现在这位乔斯克骑士组织了一只几百人的军队，因为缺乏武器装备还写信勒索过一些领地贵族，希望洛里斯特的北行车队不要碰到他。

        索利亚骑士给洛里斯特的建议是最好改道绕行，不要从寇比利伯爵的势力范围内穿过。否则被寇比利伯爵或者那些说是反抗军实际是强盗的人给盯上，即使护送的家族武装实力再强大也免不了损失惨重，何况他们父子进车营时还看到那些随军眷属，这些都会成为车队的累赘。

        送走男爵父子后，洛里斯特的脸色沉重，摆在他面前的道路该是继续前进还是转向后退？这是个需要谨慎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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