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世界之蛇

夕阳下，略显赤红的光线洒在维尔维卡的身上，这个女魔术师有着让人难以分别年龄的年轻容颜，高傲的眼角里刻满了挑衅二字，她的唇角高高勾起，上面嘲讽的笑意顺着晚风扩散开来。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维尔维卡心情很好的宣誓着。

        大凡是魔术师，基本都有自己的底牌。

        比如肯尼斯-埃尔梅洛-阿其波卢德，他的底牌就是名为月灵髓液的水银礼装，攻防一体，而且也便于携带，拥有相当的压制力。比如远坂时臣，他的魔术礼装就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他把它镶嵌在手杖上，里面蕴藏着远坂时臣这个人半生的魔力积攒。就算是冢原铭史这种不入流的魔术师，也有水晶扑克这种能够最大程度提高他生存几率的武装。

        维尔维卡作为魔术协会的秘密武器，自然也有。

        那就是被称之为的魔术。

        其实，这个魔术的原理很简单。

        说白了，只是罢了。

        将一小段蕴藏魔术术式的藤蔓种在泥土里，然后慢慢等候它成长起来就好了。当然，这种底牌，对魔力的消耗甚至可怕，因此，维尔维卡也不得不拿出七八个小时在喂养这家伙。

        通过吸收的魔力多寡，它的成长速度也会发生改变。正如他的名字，缠绕世界的巨蛇一样，它最多可以让自己成为无限大的，缠绕世界的巨大怪物。

        扎根于大地，藤蔓会自发的开始汲取大地中的魔力，还有主人提供的魔力，迅速生长，一分二，二化四，四变八，数量上的分裂，只要过上七八次，就会成为一个相当可怕的数据。最后产生的，就是无数藤蔓彼此交织纠结，最后融合成一条坚不可摧的巨大的藤蔓怪物。

        在艾琳娜他们休息的这短时间里，维尔维卡早就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然而，却没有攻过去。

        她很清楚，这两个人的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怪点子特别多！谁知道他们又要涌出什么诡异的招数来逃走？所以，她选择了这个守株待兔的方式，在这里埋伏，然后用魔术催生自己的底牌。

        自己的底牌是无敌的。

        这是根据第四次圣杯战争中，caster吉尔-德-雷召唤的巨大海怪为灵感，维尔维卡改良之后使用的技术。

        caster吉尔-德-雷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魔术造诣，只是手里持有一本魔导书，能够当作魔力炉，源源不断的召唤海魔。那些跟海葵造型相似的怪物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然而，如果让他召唤了足够的数量，就会变得很难缠。

        在caster吉尔-德-雷的最后，他用自己为引子，召唤了一匹无比巨大的海魔，能够以人类的生命为魔力源泉，不停的狩猎补给魔力，虽然很脆弱，但是因为体型巨大，只要不是对城对军的宝具，都不能给它致命伤。只要它不死，就能在接下来的瞬间，填补伤口……

        这是一种，一旦完全发动，就很难消灭的怪物。

        除非，用大范围宝具，一击将其消灭。比如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骑士王解放圣剑，一击将其消灭了……

        问题是……

        艾琳娜咬咬唇，心里暗暗叫苦。

        自己的berserker的确拥有那种宝具……

        但是，那是一次性的宝具。一旦使用……整个浅溪都会化为废墟。

        毕竟，那是传说中将神明吞噬的弑神之魔狼……

        “卡尔，你的caster能把它消灭吗？”

        “能做我早就做了！”

        卡尔也管不了那么多，单手抄起手枪，把起源弹压入枪膛，然而，他却无法瞄准维尔维卡。

        因为她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

        怎形容好呢？

        她落脚的大楼，整个被无数的藤蔓缠绕住，绿油油的，远远看去，好像爬满了爬山虎的墙壁。无数藤蔓在她脚下构成一个巨大的平台，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过高的仰角让卡尔难以瞄准，本来就是手枪，没有加装瞄准镜，距离又远，只有一发的底牌，卡尔可不能让它打空。

        以建筑物为基础，维尔维卡的耶梦加得——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藤蔓植物——正四散的蠢动着，把它墨绿色的，让人联想到毒液的藤蔓延伸开去。

        “berserker！”

        艾琳娜没有办法，只能大喊一声。

        哪里用她多说，berserker本来就没有灵智，一旦遇到了有这么强大魔力的家伙，自然会狂暴的追逐下去。

        而且，芬里尔曾经遭受北欧诸神的欺骗而惨遭束缚，即便是作为berserker再临，这份铭刻在它身体上愤怒也无法平息。这份不甘心，化为了它的保有技能。

        当与的作战时，一定会因为捆绑的愤恨，优先攻击北欧系的神明，这是最高等级的仇恨目标。并且对北欧系神明的伤害增加。不管战场上还有什么人，不管还有多少人，只要在芬里尔的视野范围内有着北欧系的神明，它都会放弃其他目标，优先追逐北欧的神明，直到将其杀死。

        耶梦加得，传说中是邪神洛基的孩子，神明之子，自然传承了神明的血统。虽然维尔维卡使用的，只是名义上叫做耶梦加得的魔术罢了。可是对于神秘学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维尔维卡的魔术非常贴近耶梦加得的状态，越是接近，芬里尔就越是敌视它。它可不管那个怪物是不是的同胞兄弟（北欧神话里，芬里尔和耶梦加得都是洛基的孩子），它是传承着北欧神话的拥有神之名义的敌人，仅此而已。

        飞扑上去的芬里尔迎着耶梦加得就是一抓，这一抓里满含了它信任诸神却惨遭背叛的绝望，利爪撕碎空气，仿佛连空间都要切碎一样，绿色的汁液顺着它的爪刃飞溅出来，把它纯白的毛皮染了一片墨绿。

        在汁液落上去的地方，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不停的有白烟冒出来，恐怕，那里面涌动的，是某种不知名的毒液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芬里尔吃痛，狂野的哀嚎响彻天空，四周居民区的人一听这种声音，人类好奇的心情顿时涌了出来，想尽一切办法去观测发出狼嚎的方向，结果因为看见了怪蛇和怪狼而惊慌，四散逃走。

        远处的人看着大家都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上不太对劲，结合最近闹得那么热的恐怖袭击事件……

        生命要紧！

        这么想着，他们也赶紧冲出家门，投入逃走的阵营中。

        芬里尔的这一嗥，恰好拯救了他们自己。

        虽然是无心之举，但，确实破坏了耶梦加得的。

        即便是caster吉尔-德-雷加上魔导书，也很难完全役使那么巨大的海魔，可见那种怪物对魔力的渴求是多么的庞大。

        更何况，维尔维卡还没有魔导书，自然，比吉尔元帅更难役使这么巨大的怪物了。

        深深的扎根于大地，学着植物的样子，从大地中汲取魔力，再从天空中汲取魔力，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

        它，需要魔力源。

        那么，除了这些零零碎碎的魔力，还有什么东西，蕴藏着巨大的魔力呢？

        答案很简单，是人。

        人类的灵魂和血肉，是最好的补给品。虽然只能一次性使用，但……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呢！根本不在乎的不是吗？

        别的不说，光是维尔维卡落脚的这座大楼，有着六十层的高度，一层大约有4户人家，平均每家有3个成员。这么一算，这就是七百多人七百多份魔力。

        这也是维尔维卡没有一开始就攻击两人的原因。她失去了妹妹，作为暗杀者二人组，少了一个队友是致命的。为了完成魔术协会给出的援护艾伯纳取得圣杯的命令，她认为，耶梦加得完全体的援助是必须的。

        把整栋楼里的全部人类抓住，当作食粮储备起来，耶梦加得有着接近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深深的扎根于大地，盘绕楼房，无数的藤蔓构建起来的怪物，正凸显着自己的威胁。

        身上被芬里尔切开的伤口，只是瞬间就愈合了。

        被切开的同时，再生魔术就生效了，伤口迅速涌出无数青绿的藤蔓，再次填满了缺口。

        “哈哈哈哈哈，我的耶梦加得是无敌的！尽情懊悔吧！”

        顶上，维尔维卡狂放的笑声传了开，看起来之前卡尔和艾琳娜确实让她格外的恼火。

        卡尔不屑的一撇嘴，低声道：“在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废话，这是最下等的做法。”

        自己，没有道理输给那么弱的暗杀者。

        不管怎样，看起来，底牌怎样也得用一张了……

        不知道，到时候艾琳娜会不会怪自己呢？

        嘛，反正她的目标是起源弹，如果只是把这张底牌消耗的话……她应该还能接受的吧？

        这么想着，卡尔海蓝的眸子里，泛起滔天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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