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避其锋芒

注意到维尔维卡的魔术造诣深厚，卡尔一击得手，更加坚信了必须趁她病要她命的信念。从高空坠落，单脚落地产生的酸麻感还没有完全褪去，从骨头到肌肉纤维，每一处都充斥着让人感觉到酸痛的触感。不顾身体问题，卡尔迅速从怀里闹出一枚手榴弹，直接咬断了拉环！

        “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随着他的宣言，魔术回路迅速按照曾经演练过无数次的运动轨迹传导起来，奔流的魔力仿佛咆哮的巨龙，在他身体里快速运转起来……

        轰隆！

        炙热的火焰从狭小的铁疙瘩里爆发出来，被内部暴风轰碎的钢铁碎片四散而飞，没有指向性的弹片化为最可怕的友军，不分敌我的给予周围伤害。

        四倍速之下，卡尔的视野里，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这是被称之为的状态。当自己速度快的时候，人类会有这种感觉。虽然变快的一瞬间，会不适应。但是一旦适应了四倍的速度，那么就会赶紧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可以做出更加精密高速的动作。

        卡尔不顾一切，拖着还在酸麻的腿快速两步后撤，半空中转身调整体位，真正意义的拔腿就跑。

        一旦被自己的弹片卷进去，那可不是好玩的。

        然而，人的速度即便是提高了四倍，依旧无法逃脱瞬间爆炸产生的高温。

        卡尔现在也没有时间打开魔力屏障……

        （啧……只能，提前再暴露一张底牌了么……明明……这是给那娘们准备的……）

        一想到那个带着眼镜，什么时候都一脸不好意思笑容的棕色麻花辫少女，卡尔心里就一阵恶心。

        对间桐绫的怨念快速传导在心里，混合着魔力一起迸射出来……

        （好啊……那就用咯？反正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那个女人——死。再看见她狰狞又绝望的丑陋的脸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那么……爆发吧，二重螺旋！）

        鞋子踏碎了大地。

        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词，卡尔奔跑的动作忽然慢了数拍，脚下凝聚的力量透过靴子踩在沥青地面上，仿佛重磅炮弹轰炸一般，漫画式的，他这一脚直接把身后的地面铲出一大块三角形的大洞！

        被这一击的力量踹飞的沥青焦黑的飞向手榴弹轰起的爆炎，临时阻挡了一下。

        然而，很快，沥青碎片就被烈焰的热风吹得四散，根本没有防御能力……

        卡尔的防御，就这么被破解了。

        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

        因为，这一击根本就不是用沥青来防御的技术。

        随着他那夸张的一脚，仅仅是一个箭步，卡尔的身影已经窜出了七八百米！

        那是远超人类极限的速度。别说人类，汽车和飞机都很难瞬间到达这个速度，不到半秒的时间里，移动七八百米！是音速的两倍以上！

        突破音速的超高速行动带来的，是被称之为音障的空气墙壁，沉重又坚固的风之墙壁迅速摩擦着卡尔的身体。灼热的摩擦伤痛，仅仅是半秒，就让他有点吃不消，即便双臂交叉拦截在面前阻挡风力，依旧被吹得快要死了。

        想来也是，飞机用的可是航空材料，就算正常人不了解，也知道有这种前缀的东西，肯定都不简单的。

        瞬间逃出了手榴弹攻击范围，卡尔马上停下了脚步，任由身体顺着动能冲刺，不在加速，失去了魔术加持，速度骤然降低，卡尔这才感觉好受一点。他的脸部皮肤已经被强风擦破了，大部分位置都透出斑斑血色，万幸的是没有出血，他的金发仿佛被烧焦了一样，露出了些许漆黑的颜色，身上青色的魔术长袍也出现了多处破损……

        卡尔冷哼一声，一个支持不住，蹲跪在地上。

        他的小腿，刚刚用来蹬住地面的小腿，已经血肉模糊了。

        炙热的白气从他血红的肌肉纤维里涌出来，看上去颇像漏气的热水管道，鲜血不停的留下来。

        （好疼啊，所以我才不喜欢这招啊……）

        这么想着，他停止了攻击，专心给自己恢复伤势。

        如果没有腿，自己不管是逃走还是继续战斗都会很麻烦。

        （我都这么有诚意了，爱因兹贝伦的女人，你可以加油咯。）

        ————————————————————

        手榴弹的暴风之后，维尔维卡那平静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憎恨的表情。容姿端正的美人，露出那种充斥着憎恨的表情，更加突出了一种濒临疯狂的恨意。

        “杀了你……”

        她喃喃的这么说。

        从没有这么的屈辱！

        在她的印象中，从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被魔术协会教导了暗杀术，为了掌控这无敌的暗杀术，她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结果，现在居然用那种东西！！！

        维尔维卡的愤怒原因很简单。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有一个人花无数的钱，买到了限量版的超级跑车，全世界只有50辆的那种，结果刚刚开出来兜风，就发现旁边两个骑普通自行车的人跑的比自己快，这种憋屈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投入和收获不成比例。

        魔术是孤高的神秘，是高贵的传说，魔术师就是稀有的存在。典型的魔术师们的思考模式里，都是把自己当作天选之人，或者高贵的贵族来看待的。最能突出这个特性的，是远坂凛的父亲，远坂时臣。他就是那种，比起廉价的普遍的科学，更喜欢有限定的魔术的那种人。

        维尔维卡为了击溃她的敌人，苦修对魔术师的魔术，最后苦练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如果，卡尔和艾琳娜是用魔术，堂堂正正的击溃了维尔维卡的攻击，那么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痛苦，只会说，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维尔维卡虽然是暗杀者，但并没有失去魔术师应该有的尊严。

        可是！！！

        可是啊！！！！

        这群混蛋！

        居然用枪！

        用炸弹！

        这是什么！这是烂大街的玩意！不需要什么训练，只要扣下扳机就能攻击的毫无美感的东西！维尔维卡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引以为豪的就这么被两个人给破解了！

        她怒不可遏，即便是自己的妹妹被杀，她也没有这么愤怒。

        妹妹被杀，多少有她自己的原因，身为防御性的魔术师，太过于轻信自己身上的防御魔术，因此被人反杀。严格来说，这也算她咎由自取了。

        艾琳娜好歹是用魔术突破了她的魔术防御，这才取走了她的性命。

        可是现在不一样！

        “你们！到底把魔术师的尊严当成了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维尔维卡愤怒的咆哮，灼热的炎的羽翼在她背后升起，她的魔术特质是生长，只要用同种魔术，赋予其生长属性，火焰的羽翼就会把手榴弹爆炸的火焰当作材料吸收。

        可是，破碎的弹片就没法子了，同一时间，维尔维卡的魔术只能表现出一种魔力属性……

        对，就是卡尔推测的那个，她的魔术，需要用到手中的八卦盘。那是东方魔道领域中被称为的东西，将方位和魔术属性对应起来，通过拨动方位，来让自己的身体获得不同魔力属性的魔术礼装。

        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电灯的开关一样。通过打开不同的开关，把电传输给不同的灯泡。八卦盘虽然同一时间只能切换一种魔术属性，但是却能让魔术师本人的魔力总量全部灌输其上。

        普通的魔术师使用多种属性的魔术的时候，其魔术回路里总是会充斥着浪费的现象。然而八卦盘则能最大程度抵消这种浪费，让自己无论施展什么魔术，都能把全部魔力迸射出去……

        然而缺点就是，同一时间只能发动一种魔术属性……

        火焰的防御羽翼还是无法彻底拦下爆炸的弹片，尖锐的金属片穿过火焰，擦伤了维尔维卡的脸庞和身体，细密的血珠涌了出来，连成一条血线。

        （该死的！）

        她在心里这么狂吼着。

        居然让自己受伤！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她快速拨动着八卦盘，方位一下从象征火的离卦，换成了象征这雷的震卦，青蓝的雷光迅速从她身上飞射而出，原本赤红的火焰羽翼迅速化为雷电的标枪，向着两人的方位飞射出去！

        生长的魔术让雷光仿佛一条有意识的巨蛇，在半空中飞速的穿梭，螺旋的绕着，咬向两人。

        艾琳娜当然知道两人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关于卫宫切嗣这个人，她还有很多想知道的。比如，他明明是个外人，为什么会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而行动。后来，爱因兹贝伦的人又为什么会叫他背叛者等等。

        现在，惟一的信息来源就是卡尔，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这么死掉。

        可是，现在也不能放出berserker。

        首先那个狂战士除了自己，简直是六亲不认，狂化ex带来的，是根本无法用语言和常识判断的敌我意志。卡尔也会被它撕裂的。

        其次……就算召唤了berserker芬里尔，也无济于事。

        因为……在那之前，艾琳娜是用锁链把芬里尔束缚住的。

        那条锁链是神话中，束缚了芬里尔的锁链，属于御主宝具的一种，而且是对芬里尔专用的宝具，应该说，这条锁链能且只能束缚芬里尔一个英灵。用这条锁链困住芬里尔，强行让他解除实体化，那么下次召唤出来的时候，它还是被不捆住的状态，不能立即发动攻击。

        这锁链的用途，就是让发狂的，开始胡乱消耗魔力干蠢事的berserker停下来的保险，想要解除，自然要先召唤berserker，然后给他把锁链取下来。这个过程少说要花去一分钟，还是建立在芬里尔安安稳稳的前提下……

        不能召唤英灵，两人只能和维尔维卡正面对抗。艾琳娜侧身闪到卡尔面前，只见她双手闪电似的甩动，飞射的银色丝线在她面前仿佛锐利的割刀一般，切碎了空气和飞射的雷光……

        然而，果然还是没用，雷光即便是被切碎，还是会自行生长，从这点来说，维尔维卡的魔术确实是无敌的，不管怎么防御，抵消，都只会让它生长到更加难以收拾的地步。

        可是……艾琳娜也不是愚蠢的人。

        自然，知道了敌人的奥秘之后，怎么能没有防范！

        只见她双手甩动，丝线沿着固定的轨迹向两侧飞切……

        灯柱，消防栓，墙壁，防护栏……十字街道的两侧的建筑被艾琳娜的攻击切的稀烂，哗啦哗啦爆射的水雾中，这些金属熠熠生辉……

        是的……金属。

        这就是雷电的天生弱势。

        会被良导体吸引。

        这些金属和水流，在空气中构架起来的，是和避雷针一个效果的引雷措施。水幕还能遮挡敌人的视野，让维尔维卡难以发现自己，无法用魔术追逐过来……

        趁着雷电魔术在水流中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艾琳娜一把抓住卡尔的手腕，不管他伤口愈合没有，强行拽着他逃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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