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悲哀的夙愿

一　　亨利是一个很普通的英国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实在是过于普通了，普通到，如果你在伦敦街头大喊一声亨利，至少会有一成的行人驻足，误认为你是在叫他的名字。

        中国人曾经一度迷信的认为：人如其名。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对于这个人的未来有着祝福和美好的期望。

        而这个普通的名字，也基本可以代表亨利的一生。

        因为他的人生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

        家室的话，他是拥有传承了八代的魔术师血统。是第九代的魔术师。这点和当年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肯尼斯很相似。

        不过，肯尼斯是当主，而亨利，只是一个世家弟子。

        而且，甚至他都不是，而是。越是巨大的家族，越是容易开枝散叶，开枝散叶的结局，往往也就是宗分家族的支系特别的多。

        毫无疑问，能够继承家族魔术刻印的，只有宗室的血亲。分系，是不行的。

        因此，在亨利人生的前半段里，他不停的被卷入到宗分之争中，这和他的想法，他的意志完全没关系。分家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大家都想将宗家取而代之。

        这点就类似古代的皇室一样，皇帝的哥哥弟弟都渴望着干掉皇帝，自己来当皇上，享受着万民朝拜的荣耀感，很少有人安心做一个皇亲国戚。

        而宗家的人，当然也对这种小心思了如指掌，于是，亨利的人生，基本可以用波澜汹涌来形容了。

        无关他的意志，所有人都在跟他诉说着自己的渴求。

        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成为宗家，成为家主，光宗耀祖，荣誉加身。

        同为分家的各位，各怀鬼胎，大家表面上连成联合，但是每个人想的都是怎么干掉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分家，然后一家独大。

        而本应该是一家之长的宗家，则在各个领域，偷偷摸摸，不着痕迹的对分家进行打压，从最早的限制魔术材料的添购，到后面的研究学会需要有宗家的人参与才行，这种让人恶心的小手段层出不穷。

        肮脏。

        丑恶。

        难看死了。

        这是亨利对所有人的看法。

        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分家的小姑娘，然而，他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分家的姑娘早就决定要许配给宗家的孩子，延续宗家的血脉。

        而那孩子的父母对此的态度居然是褒奖——褒奖她的母亲！

        “多亏你生了一个漂亮姑娘！你之后多教她一些，让她暗中探听的情报。”

        她的父亲直截了当的用敌人这个词来形容宗家。

        更可怕的是……亨利听到这个句子的时候，不是在背地里，而是在一次家族宴会上，在宗家的人都集中在两个孩子手牵手跳舞的时候，女方的父母就在探讨这种让人作呕的事情。

        亨利注意到，在他们两人身边，围了一圈，都是分家的人。

        而宗家的人那边的桌子上，一般是禁止分家的人随意走动的，如果分家的人过去，一定会有宗家的人凑过来，自来熟的跟在你身边，不着痕迹的监视着你。

        虽然是，但却比战场更加严苛。

        因为，战场上大家虽然也是尔虞我诈，但至少敌我双方的关系很明确，双方都光明正大的表示：我要把你歼灭。

        而宗分战争，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比战场更加严酷。

        亨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成年。

        魔术师是一种狡猾，自私，而且又非常狠毒的生物。

        魔术师之间的战争，往往比常人想的更加让人讨厌。

        在这种环境里，如果还有人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那么也未免太难为他了。就好像让一个人天天听一首歌，然而勒令他不许记住里面任何一个字，任何一段旋律一样，这是不可能的。

        亨利一直觉着，这是非常让人讨厌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出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家族过于的多行不义，亦或者是过于的高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就不知道了。这种腐朽的家庭，往往都会遭天谴的。

        亨利倒是听说过一个耳闻，这个世界上有专门狩猎魔术师的魔术师，他们冷血无情，他们疯狂嗜杀，他们在对魔术师战斗的时候，有着无往不利的战斗力。

        而自己的家族，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的。

        在那家族会议上，忽然闯进来的仿佛巨蛇一样的藤蔓怪物。

        魔术攻击会被那条青蛇身上密密麻麻的防御咒文给挡住，即便是偶尔又强力魔术打穿了防护，被切断的地方，反而更加夸张的延伸出了更多的藤蔓……

        那是真正的地狱啊。

        一瞬间，墨绿色将亨利面前的世界染起，那是一种污秽的，让人生厌的颜色。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肺部被那藤条狠狠的打穿了！

        很疼，剧痛一下子的冲上了他的大脑。或许是因为过于迅速了吧？直到他的视野被血色染红，他才发现自己的胸腔被整个贯穿了，肺部穿孔，直接影响了他的呼吸，魔术师是需要念咒才能使用魔术的，因此，破坏魔术师的肺部，是屡试不爽的封印魔术师使用魔术的方法。

        啊……要死了吗？

        亨利是这么想的。

        然而，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在他面前，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对他施展治愈魔术的，居然是宗家的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就是宗家的一员，他对自己施展治愈魔术，而在他背后，则是自己的父亲在展开防御屏障。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家族所有人马上开始缜密的对魔术师防卫战，宗家也好，分家也好，大家仿佛忘掉了平日里的尔虞我诈，全体都开始精密的合作了起来。

        因为大家平日里，脑子都是怎么杀掉彼此，反而对彼此的弱点非常了解。既然知道对方的弱点是什么，那么大家就能迅速的防卫彼此的弱点，而自己的弱点，则被其他人保护着，魔术师们有序的划分出保护组，反击组，治愈组和待命组，在前面三组人魔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待命组就会迅速补上去，将疲倦的人换下来。

        虽然哪条青色的藤蔓之蛇有着相当可怕的攻击力，可最后，大家还是团结一致，将他打退了。

        在那次忽然袭击中，宗族的家主死亡，几个大的分家的家主也死亡。

        亨利自己的推测，他们大概是被盯上了吧？

        否则，很难理解，为什么敌人要在家族会议的时候攻击过来。这么一想，大概也只有一个解释了：为了将这些人一举歼灭。

        如果一个家族的家主被暗杀了，理所应当的，其他分家的主事人，在争夺遗产的时候，也会考虑到，万一敌人下一次袭击自己呢？然后加强防守。这样会让暗杀的难度逐步提高。

        反而不如找一个他们都在的时候，一举歼灭。

        这么一想的话，倒是说得通了。

        不过，亨利没有过多的在这件事上投注精力。

        他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在那一天，被袭击的那一天，自己家族所有人表现出的那份团结，让他震惊。

        中国有一句俗语，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内部矛盾和外部矛盾是不同的。当外部矛盾激增的时候，内部矛盾就不那么明显了。

        这一次的灾难，让亨利大吃一惊。

        他在此之前，一直认为自己的家族没有救了，尔虞我诈过于严重，魔术师们腐朽，丑陋，肮脏，自私自利，为了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姿态，过于丑陋了。

        可是，在那一瞬间，家族展现出的团结，让他眼前一亮。虽然家主还是死亡了，虽然，就结果而言，是自己的家族被人家饶恕了。暗杀者只是明目张胆的击毙了数名重要人物，然后堂而皇之的逃走了，根本不是家族击退的。

        可是，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一瞬间，自己家族表现出了的团结力，凝聚力，大家的热诚，大家的勇敢，大家的互助，都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人类的崇高和美好。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虽然家族重建的过程中，大家还是和乐融融的，互帮互助，可惜的是……大家最后又开始战斗了。

        为了那空出来的家主之位。宗家的意思自然是，从宗家里选出新的血脉来继承，而分家的意思，则是说，之所以有此灾难，就是意味着这宗家的经营不善，在外面多结仇敌，还连累了分家，应该引咎退之。

        又开始了。从亨利小时候开始吵的宗分之争，现在仍然在继续。

        可是，这已经和亨利没关系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精诚一致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美好了。而且，他因为肺部穿孔留下的旧伤，经常的咳嗽，甚至会咳血，对于一个魔术师而言，这基本就算是废掉了。亨利的父母以此为由，进一步逼迫宗家退位，为了权力之争吵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时间关心自己儿子的肺部穿孔。

        不过，这也好。

        之前，因为自己魔术造诣和自己的名字一样普通，大家还会把自己当作一个竞争对手，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竞争力了，他自然而然的就从家族纷争中退了出去。

        这之后，他便趁着这段清静，开始研究历史。

        大家一看他都开始不关心魔术了，更加对他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分家的孩子为了，假惺惺的过来关心这个毫无竞争力的对手。

        在这段时间，亨利几乎通读了世界各国的历史。其中，最吸引他的，莫过于中国了。

        这个国家的历史，简直太像是自己的家族了。

        先是小国，然后做大，做大之后，就开始自大。然后被外国侵略，可是被外国侵略的时候，这个羸弱的民族，这个被称之为东亚病夫的民族，却爆发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力量。

        团结，勇敢，睿智，悍不畏死，他们在危难中迅速崛起，这，真的是……太美妙了！

        亨利终于发现了，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啊！

        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见惯了人类的肮脏内斗，所以，他比谁都渴望着人类的光辉和高洁。

        因此，他去中国旅行。

        可惜的是，这个国家也和自己现在的家庭一样，大家都是一副为了生活奔走，死气沉沉的模样。和书上描述的高贵姿态完全不同！

        啊，直到此时，亨利终于理解了。

        自己在追求的东西，就是这个！

        要让人类永远保持在高洁的状态，那团结，有爱，美好的姿态，那才应该是万物之长应该具有的姿态！那是！人类最应该展现出了的姿态啊？

        为此，他需要足够的力量，足以引发世界等级灾难的力量。

        只要让世界彻底的陷入灾厄，那么，一定会让人类重新绽放出光彩的。在那无尽的苦难的尽头！就是人类无比光辉的未来！

        人类战胜一切灾难！人类将在自己的推动下，正式成为新生的物种！

        那一定是，无比光辉的人类的未来！

        亨利的心里，想起来这样的念头。

        可是，那里去找这种力量呢？

        啊……只有圣杯战争了。

        万能的许愿机。

        可是，听说圣杯战争已经停止了……

        啊，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让它重新展开的！

        为什么会有圣杯战争？还不都是御三家搞出来的？

        他们是人，自己也是人，他们会魔术，自己也会魔术！为了让人类进化，他绝对不会败倒在那枯燥的书海中的！绝对不会的！因为，这是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啊！

        比起什么成为家主之类的无聊事，这才是他应该做的，无比光辉的事情啊！

        然后，就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右手手臂一阵刺痛。

        那种炙热燃烧的触痛感觉，他无比的清楚。

        那种仿佛烧红的铁汁炙烤身体的剧痛，让他很清楚，这是魔术的痕迹。

        随着剧痛他下意识捂住手腕，让他的手指再次分开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三条炙热的红色痕迹。

        这是……天之启示吗？！

        他无比的兴奋。

        因为……这就是令咒啊！

        虽然他没看见过，但是，根据他对圣杯战争浅薄的了解，这，就是令咒啊！

        为什么，在自己渴求圣杯的时候，他手背上获得了令咒呢？！

        这是，这是圣杯给自己的启示啊！

        他近乎狂热的这么想着。

        于是，他马上从中国回到英国。然后提出要去时钟塔安心做一个无名教师。

        老实说，他挺碍眼的。

        父母认为他是个累赘，因为肺部受伤，他不可能跟其他优秀的分家弟子一样，去竞争家主位置。他的分家敌人们则觉着，有他没他一个样，那干嘛还要把一条丧家犬留在这里呢？

        反正他也不是要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去时钟塔当个讲师罢了，以家族的威望，给他办成这件事还不是轻轻松松？

        最重要的是！

        这件事有一个最重要的意义。

        能够安排家族人员去留问题的，是家主。

        如果谁能真正促成这件事，在实际上，已经是真正的家主了。

        以后，如果有人敢反对自己是家主，那么就能说：我早就开始作为家主代理家族事物，你看，哪个谁谁谁去时钟塔教书那件事，就是我安排的！

        这就是所谓的既成事实了。

        他们的这个心思，真的是帮了亨利大忙。他没有收多少阻碍的，就来到了时钟塔，谁帮忙的？不知道。也无所谓的。

        反正这些肮脏的家伙，就要消失了。

        当然，不是说，优胜劣汰那种事情，而是说，在巨大灾难面前，肮脏的他们一定会很快被洗涤，最后得到新生，成为崭新的存在呀！

        到时候，高贵的大家，一定会微笑着团结在一起，把自己融入进去，所有人在灾难面前，最后结成伟大的同盟，人类将抛弃这些自私自利，成为只拥有之名的崭新的存在！

        这是，何等完美的梦想啊！

        时钟塔里，自己能远离家族纷争，而且，时钟塔里，有着广博的魔术书籍。自己可以安心去调查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

        圣杯战争只有一次，那么，自己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拿到圣杯，许愿，赐给世界无尽的灾难。然后，人类一定会在灾难面前，觉醒成为全新的物种！

        为此，自己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一定要赢。

        毕竟，圣杯都给自己启示了啊。

        这是，发生在龙玺战争之前，大约10年的故事。

        ————————————

        “就是说，那是，您给他的令咒吗？”

        冢原铭史嘴唇哆嗦，能看出来，他强忍着愤怒在说话。

        在自己面前的，是东方的仙人，那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存在。

        而且，如果不理性的愤怒能让事件走向好的方向，那么他早就发怒了。

        现在，只能保持冷静。

        果然，罪魁祸首，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仙人。

        这个把中国大地，把西方魔术界，完全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是的。”

        他爽快的承认了。

        因为他是仙人。读心之类的事情，简直太容易了。从他的内心里，他第一次知道了圣杯战争的事情。

        于是，就想着，利用这个东西，来让西方大吃一惊。

        结果就是，他做到了。

        西方魔术的圣杯战争，在东方大地上展开，依附于龙脉和传国玉玺，这件事本身就既具有的让人震惊的威慑力。

        这说明，东方存在着媲美御三家的强力魔术师。

        西方轻视东方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东方道术师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注重修身养性的他们，不予争端。可是，却被歪曲成了东方无人。

        于是，他才搞出来这个。

        一方面警示西方：在这古老的大地上，龙的传人依旧存在，而且，强到他们无法匹敌。

        一方面，也是警醒中国：不要被安逸的生活侵蚀了，要铭记灾难随时可能会发生。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珍惜现在的时间。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重来的机会，浅溪为什么存在？说是度假村，实际上就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为了甩开名为父母的包袱，而出资修建的一个高档养老院罢了。

        他们用自己出了大钱当幌子，麻痹自己的内心，堂而皇之的去甩开自己的养育义务。

        这让面前的李姓仙人无比的痛心疾首。经历了这次灾难，这些人多少也注意到了亲情的可贵了。孺子可教。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仙人您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直接降下一点神通，让人们醒悟，而非要依附于圣杯战争呢？”

        “你不懂的。我们仙人呢，是不应该对这个世界施加干涉的。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吧。你也听说过，在中国古代名为汉朝的时代里，曾经发生过很严重的饥荒问题。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可是朝廷赋税不减。真的是民不聊生啊。当时，我们仙人中，有一位特别慈悲的仙人，不忍心看着世界如此残酷，于是，便将自己的仙术道法，赐予了一位年轻人，一位立志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年轻人。年轻人得到了道法，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呼唤沙石，甚至神游天地。然后，就爆发了最大规模的暴乱。”

        李姓仙人难得的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这件事恐怕对于他而言，是绝对不能嬉笑的事情吧。

        “黄巾之乱，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是，是的……”

        冢原铭史当然知道，不如说，很诡异的情况，因为游戏和动画漫画的科普，在日本，三国这段历史的知名度高的可怕，简直可以跟日本的幕府相提并论了，知名度太高。

        三国的开端，便是天公将军张角，使用仙法招揽人心，开始对朝廷的农民武装起义。

        没想到的是，张角，居然是真的能够使用仙法的人吗？

        “因为我们的一念之差，直接对人们赠与了可以改变人类历史的强大仙术，太平要术，让中国陷入了无比的纷乱。自那之后，我们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直接对中国施加干涉。毕竟，仙人也是啊，虽然活的长久，可有些事情，也不能说是完全明白嘛。所以，这次圣杯战争，我将传国玉玺作为引子，将中国的龙脉之龙当作圣杯，我只是还原了圣杯战争的仪式。亨利被选择，是圣杯的选择，而非我的人为操作。不过，话是这么说，可也这是所谓的灰色地带啦。要说是直接干涉，好像不对，你要说不是直接干涉，好像也不对。啊哈哈。仙人也是人嘛！”

        说道最后，李姓仙人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尴尬的笑了笑，把问题搪塞了过去。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姓仙人微笑着问道。相逢即是缘，既然有缘，那么不泄露天机的事情，他也不介意跟他说说。毕竟，这可是在他漫长仙途中，给他平添无数乐趣的人类啊。仙人也是要懂的报恩的。

        “是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冢原铭史神色紧张，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认真的抬起头。

        “我……我这被实现的愿望，真的是正确的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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