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激战的尾声

两人一路上没有遭到什么狙击，洛希雅仿佛一个遵守骑士誓言的骑士一样，并没有对自己出手，saber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居然妄自用这种低劣的想法去揣摩一名优秀的从者的意志。

        大概，她和自己一样，想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提出挑战的吧。

        工房里，一切都透出一股让人不安的感觉。

        因为……

        魔力的痕迹消散的差不多了。

        艾伯纳的工房是以防御完备著称的，拥有大量防御工事的无敌碉堡，用来反击的术式多到难以穷举，可是，现在这个工房里几乎所有的防御工事都被撤去了，只剩下最基础的隐藏行踪的魔术痕迹。

        难道……被袭击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保持小心，士郎双手抄起惯用的黑白双剑，干将莫邪，而saber也召唤出了铠甲，小心翼翼的架起透明的剑。两人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房间的一切没有被人入侵过得破坏痕迹，两人去到卧室，果然，艾伯纳已经消失了，只有一床被翻乱的杯子，被单拖在地面上，看起来，是艾伯纳自己从床上爬下来了。

        难道？！

        saber忽然想到，自己当时在战斗的时候，忽然感觉魔力充沛了许多！

        “糟糕了，难道，在院子里吗？！”

        saber不由分说，一口气冲向了院子……

        那是一派生机昂扬景色的院子，草叶青翠，树木生芽，阿尔托莉亚是在这个院子被人召唤的，自然，她记得很清楚，这个院子的景色远没有这么好看。

        最重要的是，之前只有浅浅的草叶，而现在，几乎能没过saber的足甲，这说明草叶在这几天里疯长？这明显不可能的。

        从院子里，草木深处，能看见紫色和蓝白色的脉络，仿佛蚯蚓一样的爬动，覆盖在一个地方，那里，本应该是召唤saber的位置，也就是这个院子里灵脉最充盈的地方。

        难道？

        saber赶紧过去，果然，艾伯纳仰面朝天，双目无神，仿佛一只死鱼一样，他无力的张开着嘴，身体的皮肤无比的惨白，能清晰的看的全身的血管紫青紫青的浮现出来，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被无数水藻纠缠的样子。

        那些蓝紫色的灵脉源源不断的渗入到艾伯纳的身体里……他，又做了这种事情！

        saber又是焦急又是心疼，赶紧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好冷……”

        即便是servant，saber都不禁为他体温的冰冷而感觉到难受，那冰冷的身体，近乎疯狂的从saber  的怀里汲取温度，温度很低。

        艾伯纳是以水作为主要属性的魔术师，在水属性魔术师中，大部分人都会以冰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因此，艾伯纳的身体和灵脉沟通之后，最大的反应就是龙脉激活了他身体里的魔术回路，最大化的将水和冰的力量激发出来，他是强忍着这种寒冰一样的剧痛在支持着saber战斗的。

        不客气的说，saber阿尔托莉亚和苏鲁特处于完全一样的状态，两个人的都是有限的，只不过苏鲁特很清楚自己的魔力不足，而saber完全不知道……

        “master你……你这个人啊……”

        saber有点感动，不禁带上一点鼻音。

        她把艾伯纳身上的衣服拽开，那衣服已经好像冰坨一样黏在他身上了，用力拽开，里面粘着着艾伯纳的皮肤，明明撕开了皮肤，可是里面的皮肉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一片冰沙是的暗红色。

        他……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在给saber提供魔力。

        在她和苏鲁特针锋相对，处处对峙的时候，是艾伯纳咬紧牙关在给她提供魔力。

        这大概，也是被哪个肌肉王者给感动到了吧。

        艾伯纳大概一辈子也无法成为那样冲锋陷阵的超强战士。但是，他却可以成为希洛人那样，默默无闻的，只是为了王者能够更加勇猛的战斗而提供保障的后勤兵。

        “master？master！请醒醒！还活着吧！马上给您治疗！”

        saber只能尽力这么说着。

        现在还能听见艾伯纳的呼吸声，但是很微弱，这就好像雪山遇难的时候，绝对不能睡着是一样的道理，生命垂危之际，一旦失去清醒的意志，那就全完了。

        他，似乎再说着什么，大概，是极度痛苦之中，他看到了幻觉吧，可是，即便是英灵那优秀的听力，也无法听清楚他到底在嘀咕什么，只能确定，他勉强还算是活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

        士郎比saber慢了不少，这才看见艾伯纳的情况。

        “士郎！去准备能暖身子东西，快！master他，他非常的冷！”

        saber  用最短的话描述了自己的需求和现在的情况，士郎重重点头，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他就转入厨房了，各司其职，这是战争的不二法则，自己现在就算冲过去嘘寒问暖也没用，他相信saber给自己的指使就是最正确的。

        比较可惜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虽然有食材，可是对于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东西。

        一般来说，酒会让人感觉自己暖和，可是，那是，实际上，喝酒却会让人身体的循环加速，散热更快，也就是说，身体锁住的热量反而会变少……

        那么，果然应该是热汤什么的吧？

        士郎一边打开炉子，一边拿起一块抹布点燃了，随后，他拿着点燃的抹布冲到了卧室，用自己投影出来的剑轻松的将地板破坏，砍出来一块区域，用来燃起篝火，好在这家人逃走的时候很仓促，大部分的衣服都在里面，正好成为士郎点起篝火的可燃物。saber抱着艾伯纳进来，停止了龙脉供给，可是艾伯纳的身体没有一点好转的样子，他的身体有超过五分之四的地方都被过于激寒的冷气侵透了，身上显出僵硬的紫青色，血液也开始凝固起来。

        不客气的说，从医学上而言，这个人应该已经死掉了。

        可是，他偏偏还活着，这不光是意志力的问题，还有魔力的问题。

        他现在，就是再用身体里仅存的魔力在缓慢的修复自己的身体，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把他的身体折磨成这样的，恰好就是他现在在使用的魔力。

        saber也只能祷告了，靠近篝火，把艾伯纳的身体裹上好几层棉被，尽可能的让他身体的热量保存下来，看着他那僵硬的身体，saber情不自禁的问道：“到底是什么，让您做到这一步呢？”

        是啊，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艾伯纳自己都很好奇。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利益吗？信念吗？还是别的什么？

        谁知道呢？

        艾伯纳只是想到了，然后就去做了，至于会有怎样的结果，他并不在意。

        只是，看到了那孤注一掷，即便身亡也要从地狱里爬回来，给敌人足够致命的一击的哪个王者之后，心里有所感触罢了。

        他，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王，不管是那本史书里，列奥尼达都不是什么出彩的角色。但是，他应该是最优秀的战士。无论是体魄，还是意志，都犹如钢铁一样坚硬。言出，就会必行。

        跟那种人搭档，是非常幸福的，因为他就好像一个可以窥见的目标一样，活生生的，鲜明的存在于艾伯纳的脑海里，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往这个方向努力。

        见识到了那种豪迈的生活方式，真的是震撼了艾伯纳的价值观。这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英灵，基本都是御主的。从相形而言，每一对主仆都应该是最佳相性才对——除去远坂弥娜哪个过于随性妄为的召唤。

        “士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灵体化，减少对master的消耗。”

        saber非常感谢这次圣杯战争中，自己是作为虚假的概念存在的，这样，她可以像是一个正常的英灵一样，解除实体化，来给御主节约魔力。

        负责供给魔力的艾伯纳现在身体糟糕成这个样子，saber哪里忍心再加剧他的消耗呢？

        士郎应了一声，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他不想用治愈魔术，考虑到艾伯纳现在的身体状态，其实就类似于，过多的魔力堆积，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饱和过头的状态，如果在用治愈魔术，恐怕不但不会恢复，反而还有害。

        那么果然还是应该做点暖身子的料理吧？考虑到消化，还是应该用汤一类的东西，如果不能用魔术，就只能依赖人体原本的修复能力了，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的，就得让他的身体里有足够的能量嘛！

        （啊……我……还活着吗……）

        此时，事件的主角，艾伯纳却在感慨着这种事情。

        他虽然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但是，意识居然还勉强清醒着。

        如果saber更仔细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艾伯纳的特殊之处，他的身体虽然有五分之四都冻僵了，可是，这些地方集中在双腿，双臂，小腹，胸腔以上的地方还勉强维持着鲜活的姿态。

        魔力虽然侵蚀了身体，但好歹没有侵蚀到最重要的器官，心脏，和大脑。

        这两个器官勉强还保持着生物体的活性。

        （看起来，是我赢了呢。lancer，列奥尼达王啊。）

        不知怎的，虽然是这样一副惨烈的姿态，明明是这样痛苦的模样，甚至，很可能他再也无法站起来，甚至连魔术都可能无法再次施展，可是，他的胸腔里满溢出来的都是骄傲的喜悦。

        （斯巴达的王者的御主，应该有着与之相对的气量。您向我展示了那样豪迈的战斗，现在，终于轮到我向您证明我的力量了。）

        （lancer……我，很骄傲啊。我会带着这份心情去一次斯巴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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