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素素的复杂心事

大理的晚上的天空比广南市要空旷的多，看上去没有多少云朵，月明星稀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

        污染在日益加重，广南市的气候虽然比后世要好，但是比起这个还未开发太过深入的城市，却是远远不如的。

        一行人吃过晚饭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大理古城这边的酒店都是那种颇具古风的建筑，而宜风公司安排的更是当地最好的大酒店之一。不只是外观建筑是古色古香的阁楼，连房间小院的结构布局都是‘三坊一照壁’的白族风格。

        “难得能见到这么清澈的天空了…”

        白晓笙躺在藤木椅上，待在阳台上看着在夜色下安静的天空。

        她微微眯起双眼，任由微风轻轻的吹拂，心神也不由放松了很多，秋风微微有些凉人，但是也缓解了那种燥热不安的内心世界。

        这个阁楼小院倒是非常安静，毕竟周围几个房间的的住客，都是宜风的随同人员，估计也因为疲惫而早早入睡了吧。

        “白晓笙，你在干嘛？”

        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轻响，然后看到对面的阳台上，一位穿着单薄睡衣的女孩走了出来。

        娇小可爱的少女，有些好奇的望向躺在藤椅上的慵懒少女。

        “就是数星星吹吹风什么的…你怎么不去睡觉？”

        白晓笙自然不会说她很在缅怀现在的夜色，这样会显得又矫情又莫名其妙。

        不过这样的环境中，的确很能让放松自己。

        苏素素并不说话，只是趴在对面的阳台上，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白晓笙这边。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大约被对方用这种纯净无暇的眼神看了几秒，白晓笙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的手臂，然后反问起来。

        苏素素眼睛眨了眨，吞吞吐吐了半天：“你是有…很多的烦扰吧？”

        “…”

        听到对方的话语，白晓笙只是沉默了几秒，并没有直接回答。

        她对苏素素在此刻的敏感有些吃惊，似乎也没想到对方憋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

        “肯定是有的吧。”苏素素也没有等白晓笙的回答，而是同样抬起头望着那月光下的纯净天空，“书上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扰，每一段烦扰中都有着各自的故事。没有烦扰的人，是不存在的。”

        天空高远一望无际，可惜人力有穷总生烦扰。

        没有烦扰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听到苏素素又在说她那本地摊上买的书，白晓笙倒是扑哧一笑：“你那本书还附带各种心灵鸡汤啊！”

        “心灵鸡汤…那是什么？”苏素素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但随之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我从小并不聪明，相反有些笨，就像妈妈小时候教我识字的时候，我都要反复弄个好几天才会明白，连讲个童话故事我都要反复的听，才能知道内容的大概意思。”

        苏素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停顿了片刻，然后低下头来看着白晓笙：“直到现在我都是这样，很笨拙，但也很固执。做不好的事情，我就会反复做很多遍，尝试很多次。就算是对于恋情，我一样在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我没有经验也很笨拙，不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她看向白晓笙的目光柔柔的，仿佛一抹温柔的秋潭：“我知道的，自己总是做着没有丝毫用处的无用功，但是就是很不甘心啊…”

        说到这里，苏素素却是苦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苏素素，虽然面容依然可爱如同萝莉，但是平日里的古灵精怪却是彻底消失不见，温柔的面容带着些许的犹豫、怯弱、勇敢，各种矛盾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就如同很普通的恋爱少女。

        “你…”

        白晓笙愣了愣，面对进行内心独白的苏同学，她有些茫然了起来。

        她回到过去这几个月以来，没有见到过苏素素这样倾述内心的情感。

        白晓笙的茫然并不是对于苏素素本身的，而是对方的情绪引起了她的共鸣。那种对感情带着悲伤的怯弱感，与她此时对林幽萝的情绪，是非常相似的。

        苏素素摇了摇头，阻止了白晓笙的开口，“但就是我这样的执着，这些年来的暗中关注…所以其实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的要深的多…”

        “大约在半年前，大约四月十多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苏素素低声喃喃着，却让白晓笙的脑海里如同惊雷炸起。

        “你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变化…”

        白晓笙掩饰着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的问着。

        不过若是近距离查看的话，势必会发现她的手下都微微握着拳头，开始颤抖了起来。

        难道，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是很细微的变化，青春期少女有些变化很正常。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或许我其他的东西都不可靠，但是在对你的直觉上，我从来没有错过。”

        苏素素异常坚定的摇了摇了头，她越是往后面说，越是让白晓笙心惊不已。

        要不是脑袋里还有一些理智，白晓笙此刻估计要暴起伤人了。

        白晓笙依然保持沉默，苏素素却是小拳头微微挥了挥，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知道的，你不想再继续韬光养晦，在人前装作不良少女遭受骂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但是你早就该回到曾经的那副模样了…你知道么？你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安静俯视着我的小女孩。”

        苏素素说的话语并不是白晓笙心中所想的，这让白晓笙很是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的事情很多，也背负了很多东西，但请偶尔让自己放松下，不要那么劳累…虽然林幽萝不能一直陪着你…但是，我在，我一直都在，不论以后如何，也不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永远是站在你背后的那个人…”

        娇小少女的眸光微微流转着，里面透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神色。

        谁也没有想到，她小小的身子里也有着难以名状的情感。

        “…”白晓笙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世间变化的事情太多，谁能保证以后呢？”

        她并没有正面答应或者回答苏素素的话语，而是用一句反问说明了一切。

        苏素素也不羞恼，只是有些平静的点点头，微笑的望着对面阳台的白晓笙：“那我就用时间来证明吧，晚安…”

        “晚安。”

        白晓笙现在内心有些复杂，也是点点头回应着。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苏素素道了声晚安后，就缓缓的走回了房间内，她轻轻将门阖上之后，就背靠在门边大口呼吸着。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你的内心中肯定发生了难以名状的变化…”

        苏素素喃喃自语着，眸间的光泽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她并没有在先前说实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喜欢的恋爱之心，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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