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个早晨真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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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王华清。一楼电梯厂的技术工程师。网名“孤帆远影”。他对孙萍已关注很久了,从年初到这里上班,有一天早晨他在一楼门口看到孙萍之后,就一直开始留意有关她的一切。
没人能说得清“一见钟情”的缘由,可是这个事坚定不移地发生在王华清身上了。那时候,他刚刚与家里的妻子离婚,心情就象遭遇严重雾霾的天空,灰蒙蒙。可是,当他看到孙萍的第一眼之后,立马觉得他的世界清亮了,就象有人突然揭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一块黑布,他一时间竟然象中了邪一般,木偶似地呆在那里,看着孙萍步态优雅地走上楼去。
他记得十分清楚,孙萍当时上身穿一件白底浅蓝条的职业衬衫,下身一条深蓝色的包裙。这一身衣服就如长在孙萍身上一样的合体,大方,优雅,端庄,就象刚刚从电视机,电影屏幕下走出来的女神。她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礼貌地冲他轻笑了一下。孙萍或许不知道,她这样一个不经意的浅笑是怎么撩拨和温暖一个男人的心。从此之后,王华清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单相思之路。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已结婚了,老公就在她身边。
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道光玩具厂李汉明总经理对她的器重与厚爱,他也读懂了李汉明与孙萍之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
可是,知道这些又怎么样,仍然挡不住他在心里默默地恋着她。
他几乎每天都会发一个信息给她,一般只是简单的一句或者两句,有时只是一两个字,有时甚至简单到只有一个符号,比如一个笑脸或者一个拥抱,或者一支玫瑰。
孙萍显然不认识他,她已追问过他好几次,他能说出来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这份感情永远都只能囚禁在一间黑房里,不得见光。
要是一旦让孙萍知道他的真实身身份,或许,他连呆在身边默默关注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和孙萍一样就住在这个财旺小区里,只是,他住在小区东边的最后一排最后一栋。一开始,当他用“孤帆远影”这个网名与孙萍联系的时候,发出去的邀请几天都没有回音,他有过失望,但好在后面孙萍还是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让他有机会与心爱的人时不时地联系一下。
最近一两个月来,他明显感觉到孙萍已把他当成一个好朋友,以前他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大部分都不回,即使回信也只简单的几个字。
“谢谢!”“
好的。”
现在她甚至有时还跟他开起玩笑起来。这让他欣喜万分。好几次差点就想约孙萍见面,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可是,他知道,一旦这样做,可能孙萍就再也不会跟他联系了。
就保持这份神秘吧。
他没有想到,今天在跑道这里会看到这个让他心仪的女人。他庆幸自己坚持每天跑步,昨天加班到十点,等他上床睡觉的时候都差不多十二点了,早上在床上还挣扎着要不要起床跑步,看来,这份坚持是正确的。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在这里碰到她。可是老天却安排让他在这里见到了她!
不知怎么,当他在跑道上远远看到她的时候,他在心里就坚定了,她就是上帝派来送给他的礼物,是他这一辈子的幸福,他的一生都将与她紧密联系在一起!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她快他快,她慢他慢,她停他停,她走他走,他与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但他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今天的这半小时过得真快,在他还没有看够的时候,孙萍已朝她的宿舍那边走去。王华清远远跟在后面,直到看到她进了楼,背影已消失,他怅然若失地往自家走去。
他一个人住在一楼,这跟孙萍的那间大小差不多。只是他的房子是他自己掏钱租的,他们公司只是每月补贴500元的房贴,住房自己解决。王华清自己加了200元租了这间小套房。他喜欢安静,除了上班之外,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可能是工作中经常会碰到一些技术疑难问题,他觉得自己只有不断地学习,才有可以做好自己的工作。何况,他现在又是一个人,下了班也没什么事做,学习一下正好。
不过,他每天都要坚持跑步的,这可能还是在大学里养成的习惯。可能是长期跑步的原因,他的身材看上去和李汉明一样魁梧,只是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显得书生气一点。
说起他的那桩短命婚姻,倒是让人哭笑不得。大学时他曾谈过一次恋爱,但走上社会之后,由于与那个女孩聚少离多,慢慢两个人之间生份起来,也不能说是谁甩了甩,就这样无疾自终。然后他一直在外面,由于学的是机械专业,后面找的对口工作也是这方面,接触女生的机会少,都要30岁了还单身。父母被他的婚事急得象心里着了火一般,也难怪,村里象他这样大的男孩子哪一个没结婚生子。便四处托人,终于找得一位年龄比他小三岁,说是在上海打工的一位姑娘,女方家也是火急火燎。两家父母对过头之后,就基本敲定了这事,腊月底催他们回家,见面,订婚,结婚。这闪婚的速度让王华清领了证也觉得没缓过神来。
双方父母倒是十分满意。可是新婚之夜,女方却怎么也不让王华清碰。王华清以为女方可能是不方便,便也不坚持,各自睡去。可没隔几天,新娘子在一天早上起床后竟然昏倒了,王华清吓得不轻,赶紧送她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是怀孕了。当然,肚子的孩子不可能是王华清的,而是另有其人。
事已至此,新娘子才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了王华清。她在上海早就有意中人,但对方是甘肃的,家境也不好,父母坚决不同意。逼着她跟他分手,并要他回来与王华清成婚。
王华清的这桩婚姻来得快,去得也快。象做梦一般。
在没有看到孙萍之前,王华清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这辈子打光棍了。可是上帝还是公平的,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又给了他希望。尽管,现状让他只能单相思而已,但这一辈子有一个让自己日想夜想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何况他基本都跟她在一块,上班在同一栋楼,晚上又住在同一个小区。
另外,还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孙萍正一步一步地向他的世界里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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