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肯尼斯与卫宫切嗣

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门前，一身黑袍的身影缓缓的矗立。

        “低贱的家伙，同你这种家伙参与进神圣的圣杯战争之中简直是一种耻辱。”咬牙切齿的话语，抬起来的脸孔真是昨晚刚刚饱受着爆炸袭击的肯尼斯。

        费尽心思布置的得意洋洋的魔术师的警戒被笑话一般的破去，原本期待着属于魔术师之间的堂堂正正的对决，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子的卑劣的手段的对付，这让骄傲的肯尼斯实在是难以忍受。

        “卑劣的小伎俩能够为你带来些什么呢？卫宫切嗣，我要让你知道，在真正的魔术师面前，你所能做的只有悲哀的死去！”

        “而且啊——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古堡的守备如何也就很清楚了呢。”

        肯尼斯目中无人地笑着，将腋下抱着的陶瓷大瓶放在地上。一离开他的手，瓶底就重重地陷进地面。这个被施以重量减轻之术携带的瓶子实际重量接近一百四十公斤。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伴随着低声的吟唱，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的银白色的物质扭曲着蔓延，诡异的光芒折射，这是肯尼斯引以为豪的月灵髓液，在他持有的大量礼装中最强的一种。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

        “autonla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

        “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

        随着凯奈斯低声的咏唱水银之块像是应答似地在表面沙沙地震动着，然后在他脚下跟随着他走近城堡大门。

        拥有即使对于魔术师来说也很稀有的二重属性水与风的凯奈斯。对于这两者所共通的流体操作之术是非常擅长的。而他由此创造出的独特的战斗礼装，便是能够将填充了魔术的水银作为武器，随意对其进行操作。

        没有一定形状的水银，同时也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状

        “scalp!（斩）”

        在凯奈斯这一喝之下，水银球的一部分忽然变成又细又长的带状向上延伸，接着，水银带好像鞭子一样猛地向大门击去。

        就在眼看要冲击到的时候，水银的鞭子忽然压缩为只有几微米厚度的薄板状，成为像剃刀一样锋利的水银刃。结果在这水银的利刃之下，厚重的门闩好似切豆腐一样被切为两半，大门带着沉重的声音向里侧倒去。

        清除掉眼前的障碍之后，肯尼斯悠然地向城内的大厅走去。

        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瑕疵，令肯尼斯不爽的是，这个大厅空无一人。

        “阿其波卢德家的第九代继承者、肯尼斯·艾卢美罗伊参见！”肯尼斯威风凛凛的在无人的大厅中大声地宣告自己的到来。

        然而——

        大厅内寂静无声，无人答应。

        合格的杀手从来不会正面回应别人的挑衅，更何况是有“魔术师杀手”之称的卫宫切嗣，在进入战斗状态后，他就是一具精密的机器，不会出现人类的情感。

        就在肯尼斯蔑笑着卫宫切嗣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在大厅四角摆放着的四个花瓶忽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破裂开来。但是在那爆炸中飞出的并不是瓷器的碎片，而是无数的金属珠子。这些金属的珠子像子弹一样猛然朝着凯奈斯飞去。

        这个机关完全不是用魔术设置的，肯尼斯没有察觉到有任何魔术发动的气息。那么，这一定就是卫宫切嗣所设置在花瓶中的机关。这是一种被称为claymore的对人地雷，是残忍的设置式炸弹。每个炸弹在爆炸的同时会释放出直径大概只有一、二毫米的钢珠七百余个。而这些钢珠会全部以扇状向四周发射出去，据说这是为了将步兵集团一击全灭而发明的恐怖武器。在其爆炸的时候，在场的一切会连逃跑都来不及，存在于中心的目标只会被打成筛子。

        当然，这是说目标不是魔术师的情况下。

        就在两千八百个钢珠射到肯尼斯身边的一刹那间。他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层银色的半圆包裹了起来。原本盘踞在他脚下的水银块，在瞬间变成为半圆的形状。

        在肯尼斯的周围包裹着滴水不漏的水银薄膜，虽然其厚度只有一毫米不到，但是在魔力的充能下能够使水银薄膜的张力达到钢板一样的强度。claymore地雷所散发出来的弹雨，连一发都没有击中肯尼斯，而是全部都被反弹回大厅的各处只落得个将城内的设施击得七零八落的下场。

        这是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卫模式。预先设定好的这种魔术能够在凯奈斯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做出反应，瞬间张开强大的防御膜。那种反应速度即使子弹也能够防御得住。

        “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爱因兹贝伦。”肯尼斯嘀咕道，语气中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叹息。

        ————魔术师的战场，在整个古堡中进行着。

        被卫宫切嗣的卑劣手段激怒的肯尼斯向卫宫切嗣发起了与其说是决斗，更不如说是讨伐的战斗。开启着自动索敌能力的月灵髓液在整个古堡蔓延着，但凡捕捉到了卫宫切嗣的身影，那就回毫不犹豫的变成刀刃状，无情的向他发起斩杀。

        而自身的魔术造诣本来就不如肯尼斯的卫宫切嗣在这种局面下只能狼狈的逃窜——所幸的是他的魔术刻印中的魔术「固有时制」足够强大，才能让他算然遍体鳞伤，还能活着逃窜。

        然而，虽然他卫宫切嗣熟知古堡的地形，却被看似无意，其实有意让卫宫切嗣往一个方向进行追杀的月灵髓液给逼到了————肯尼斯的面前！

        “scalp!（斩）”肯尼斯桀然狞笑着，对月灵髓液发出了斩杀的指令。

        月灵髓液化为刀刃，向着逃窜的脚步蓦然间一停的卫宫切嗣悍然斩去。

        卫宫切嗣一转身，让人意外的躲过了月灵髓液的攻击——这本事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在转身的刹那，在手中的枪械在肯尼斯无法看到的死角时——

        他以撩人眼花的速度，取下了弹夹，褪去了子弹，然后装上了一颗特制的，惨白色的子弹。

        “你，入阱了。”卫宫切嗣脸色平静，旋身躲过月灵髓液的斩杀后，一瞬间抬枪，瞄准，射击。

        三个动作，用时不超过一瞬间、一刹那。

        但，肯尼斯早有准备。

        在他转身的刹那，月灵髓液转动，在他面前形成了厚厚的防御之壁。

        ————只是

        从卫宫切嗣枪口中，发射出的弹头，在肯尼斯逐渐开始轻蔑的眼神中，被月灵髓液形成的密集的细微逆棘集团瞬间变成单一的粗大柱状，封杀了这颗子弹。

        旨在自曲变换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应该就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吧。

        但漂亮地完成费尽心技的魔术的那个瞬间，肯尼斯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

        “呃啊———！”

        子弹没有命中肯尼斯，也没有对他造成直观的伤害，因为子弹被月灵髓液包住封杀了。

        但就在肯尼斯这样的想着的时候，一阵忽如其来的阵痛，让他发出了声线扭曲的惨叫。

        大概他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其实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在月灵髓液防御住子弹时，肯尼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卫宫切嗣默默的看着肯尼斯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身着洒脱西装的修长身体表演起滑稽的舞蹈的样子，抬起了手中的枪械。

        “结束了———”

        “啊啊，导师您还是这么骄傲自大呢，今天要不是我来了，您可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了呢。”

        忽然间从后方响起的轻佻声音让卫宫切嗣瞳孔一缩，他猛地转身，枪口对准后方。

        他的后面，有着淡笑着的韦伯与站在韦伯身后的，一身漆黑的berserker！

        卫宫切嗣无言，他知道今天是无法击杀berserker了，弄不好他的命也得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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